酒桌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那天被赵黎星逮起来的魏赫站着给他们倒酒,满脸的堆笑,生怕得罪了谁。
桌上摆了三种杯子,一种是茅台自带的小杯,一种是洋酒专用的方块棱形杯,一种是喝红酒用的高脚杯。
王成成打眼一扫就知道,今天没那么容易放他们回去。
“老弟,喝点这个,这可不比一般的葡萄酒,自己家在波尔多的酒庄,不对外,每年产的这些都留着自己人喝。”
段世坤眼睛一扫,魏赫连忙巴巴的过来倒酒,但是他的眼神落在了王成成身边的那个人身上。
“这位仁兄有些面生,老弟不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
齐兴穿了一件刚刚买回来的干净整洁的黑衬衫,但衣服挂着的价签时不时地磨蹭着他的后脖领,一边难受一边又勉强挤出个笑容。
王成成看了看他,主动说道,“这位叫齐兴,齐心的齐,兴旺的兴。之前也是我们队的成员,在刑事技术追踪方面是一把好手。”
“之前?”段世坤眉头一挑,“那现在是到哪里高就了?”
齐兴说,“现在……在巩家湾那边的派出所。”
派出所三个字一出,除了王成成和齐兴外,剩下的几个人面色都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巩家湾,是在广文区和西别区临界的那个?”
听着段世坤这么问,齐兴点点头,他其实有点意外,他在二队的时候就是个不尴不尬的位置,调的派出所也是个小所,据说再过两年,这个派出所也要改制,并到区所底下。
现在还留着,无非是方便一些还在那边没有拆迁改造的老人们。
所里人不多,自然也不受重视。每次一说出来,纵然是德林本地人都要先楞一下,然后才想起来,哦,巩家湾,那老地方还有人住呢。
齐兴充满感动地点了点头,面上的表情显然缓解了一些。
段世坤突然想起来什么,朝着身边两个人说,“阿锋啊,你先前是不是在巩家湾那有家货运公司?”
被点名的那个人离得稍远,听段世坤这么说,立刻应道。
“是,三爷。您记性真好,那个公司现在活不多,但每个月去除掉成本费用还能赚个三五万。”
“巩家湾这几年没落了,早些年我还在那边的水泥厂当过工头,那时候周边的老楼都很抢手。”
阿锋附和道,“是啊陈哥,今时不同往日了,靠着个德林一中屁用没有,那些家长一个个富得流油,法拉利和兰博基尼换着开,谁住那种地方。”
被称为陈哥的人烟瘾很大,右眼下有一条指节长的横截疤,听着阿锋说完,满意地哼了声,烟头随手按在餐盘里。
他抬头打量了对面坐着的两个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这位齐警官是犯了什么事,怎么发配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说出来,我们当兄弟的也帮忙出出主意,疏通下关系嘛。”
齐兴有点犯难,但饭桌上不能冷场,王成成和他们相熟,自己初来乍到,只能顺着不能逆着,毕竟他也有求于人。
捡着主要的说了些,陈凤兴惋惜地叹了一大口气。
朝着他们说,“三爷知道我这个人心软,最听不得这种事,你说这互联网时代了,怎么还逮着老实人欺负呢,嗯?”
陈凤兴脸上虽然没有横肉,但长得一副凶相,粗眉毛、圆脸、三白眼,充满肉感的鼻子和一张大嘴,看着就不是能轻易满足的人。
齐兴心里有些发憷,现在不是办案,他手里没有那些个公权力,纯拼自然的动物性他还真是不如那些混社会的。
王成成也没细说,只说让他帮忙,会给他介绍点朋友救急,他也就答应了。
他还在想着,陈凤兴招了招手,魏赫立刻倒满了酒,他起身,齐兴意识到是冲自己来的,也连忙站了起来。
“齐兴兄弟,我陈凤兴不是那种费劲的人,既然今天三爷做局,把大家伙都拉来一个桌子上吃饭,有些话咱们也说开了,上了这条船,大家往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丑话说在前,咱们大家一起做生意,共同发财是件美事,不过要是有人捣乱,或者混进来个钩子,那就别怪我替弟兄们清理门户了。”
说着他一举杯,酒液在玻璃壁上无声的碰撞着。
连着三杯牛头酒下肚,陈凤兴的脸色居然不变,他打了个酒嗝稳稳当当地坐下。
齐兴也同样喝了三杯酒,但他酒量不佳,勉强喝完,有些摇摇晃晃。
王成成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安慰似是提醒。
“上次你见的那些人,多是靠着三爷的关系引荐的,也得敬一杯。”
齐兴又提了一杯,段世坤带着笑意喝了,他观察齐兴这个人,喝完酒顺带着说道。
“我们这边的人齐老弟还不熟悉,老陈和金子都是我的心腹大将。金子今天没来,正常会里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