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萧易坚顿了顿,低声回道:“也好。”
他将位置让出来,主动坐到了靠近门口的位置。
夏桉心里一咯噔。
啧啧,不日五皇子可就被立储了。
竟是被如此怠慢。
五皇子的母亲是个县令之女,不大得皇帝宠爱,在后宫没有什么地位,是以,很多人都不大把五皇子当回事。
不像萧易瑾,淑贵妃出身于江州王家,乃世家大族。
淑贵妃又深得璟隆帝的宠爱。
是以,萧易瑾总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卿理坐在萧易瑾的旁边,不屑地瞥了萧易坚一眼。
像这种身份的皇子,在他们南越,她平时连理都不会去理。
他还竟跟着他们一起来吃酒,真是不知好歹。
人全部落座,夏桉开始安排上菜,不久之后,店里十八道菜全部上齐。
清风醉也摆上了桌。
这时,卿理道:“夏姑娘,真没想到,这家酒馆是你开的。这家酒馆挨着商贸区,生意该是挺好的吧?”
夏桉道:“承卿理公主吉言,生意确实越来越好了。”
“我倒是觉得,你还蛮适合经商的,身上自带着一种市井之气。也是,做为家中庶女,日子很多时候,还是要现实一些。对你来说,多赚些银子要比钻研那些才艺要有用多了,你要加油。”
语气里透着几分同情。
萧凌不爱听了。
“卿理公主,那是你不懂她。她这人,明明可以靠长相直接飞上想去的枝头,她偏不,她非要自己靠本事吭哧吭哧爬。且我也没见她看上了哪个枝头。她这个人,深奥得很。”
他说的是实话。
夏桉是他见过,最与众不同的女子。
位高权重她不攀附。
荣华富贵她不崇拜。
才艺扬名她不执着。
反正就是,搞不懂她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
卿理闻言,怔了怔。
萧凌这话,明显是在吹捧夏桉。
倒显得她神秘莫测了。
有她和都安公主在,轮得到她在这里装神秘?
“是人便总会有贪嗔痴欲,不管夏姑娘有多与众不同,也一定是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我让她努力赚钱,积攒钱财,也没有错吧。”
夏桉赶忙道:“公主说得很对。公主,我们的清风醉是真的很好喝,你尝一尝,若是觉得好,还请你跟南越使臣商人们推荐一番,可以将我们的清风醉卖到南越去。”
卿理:“……”
竟是做买卖做到了她的头上。
俗气。
不过,两国通商,是增强两国友谊之事,在萧易瑾面前,她岂能说出拒绝的话?
她僵硬笑笑:“自然是可以。”
夏桉希冀看着她:“那我就等公主的好消息了。”
卿理这时真有点看不懂夏桉了。
她难道听不出来,她刚刚是在贬低她、讽刺她,竟还兴致勃勃跟自己谈起买卖?
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夏桉自是听得懂卿理的弦外之音。
只不过,她们两个,是两种不同的人,她所思量的东西,与自己也截然不同。
她毕竟是公主,只要没有加害于她,她说什么都无关紧要。
不过,若是借此机会能谈到一笔大买卖,赚些钱财,那就再好不过了。
之后,众人开始用膳。
卿理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萧易瑾的身上。
又是帮他夹菜,又是帮他倒酒,俨然对他贴心得很。
夏桉有那么一瞬,想起来前世夏媛和萧易瑾。
上一世,夏媛就是这般殷勤地对待萧易瑾的。
看来,萧易瑾偏爱围着自己转的女子。
她不动声色挑了挑眉。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拓拔昀则十分照顾都安公主,二人看起来情投意合、十分默契。
看到他们二人的模样,夏桉则会心地笑了笑。
这才是如珠如玉的一对璧人。
看着着实顺眼多了。
夏桉目光移到了一旁的五皇子萧易坚身上。
萧易坚今年应是十五岁。
穿着一身藏青色衣袍,年龄不大,面色冷白,眼眸有些清冷,骨子里透着一股老成。
前世他对萧易坚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一想到不久之后,他便会被立为储君,看着他此时被冷落的模样,夏桉还是觉得有些汗颜。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夏桉走到窗,朝下望去,只见一个扛着扁担的老人躺倒在路中央,像是晕了过去,周围围上了一群人。
有人低头碰了碰老人,老人没什么反应。
夏桉赶忙道:“几位贵人先用膳,我下去看看。”
夏桉下了楼,穿过人群走到了老人的身旁。
她先是蹲下身探了探老人的鼻息,又紧张地翻了下他的眼皮。
遭了,应是急发心疾。
她连忙双手交叠,开始按压他的胸部。
按压了一会儿,老人还是没有反应。
如此情形,得为他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