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散护卫慌张的样子,夏媛心里猛得忐忑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
此时已近正午,赵幽应是已经出城。
再不好的事情,也坏不到哪里去。
她一边继续下着台阶,一边淡声道:“说罢,何事?”
“是世子,世子他,出事了!”
夏媛脚步一顿:“何意,他不是已经出城了吗,他能出什么事?”
散护卫道:“我也是今日才听说,昨日朝廷竟突然下了禁止民间兵器买卖的禁令,要求所有商家将手里待售的兵器全部销毁。世子应是不甘心,今日带着兵器冒险出城,在北城门处被查了。”
夏媛脑子如遭雷劈,眸子惊得几乎要从眼眶中跳出。
“你说什么?禁卖兵器?”
“嗯,圣上亲自下了旨。”
夏桉尖声追问:“赵幽,赵幽呢?”
散护卫回:“此时,应是被带到了官府了。”
“那兵器呢,兵器呢?”
散护卫艰难开口:“依照圣上昨日下达的指令,兵器,兵器恐要全部充公了。”
夏媛像是瞬间被抽走了身上所有的精血,腿一软,整个人朝下瘫去。
蝴蝶一把将她扶住。
散护卫也紧张地上前一步。
“世子夫人,世子夫人你切莫太过着急,有侯爷在,侯爷应是有办法的。”
夏媛呼吸急促,胸膛内一阵浊气翻涌,无名烈火灼得她几欲喘不上气。
一股浓烈的崩溃情绪像汹涌潮水将她淹没。
慈恩寺前,草木幽静,香火袅袅。
内心巨大的撕扯令她难耐地发出一声惨痛地嘶吼:“啊-------”
她的嫁妆,她所有的嫁妆!
前来上香的香客,被她的这一声好喊叫惊得都心神跟着颤了颤。
周围有人朝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心想这得是多大的苦难,能将人折磨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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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夏媛的催促下,横冲直撞回了府。
夏媛火急火燎下了马车,直奔正厅。
此时,南宫氏正焦灼地在正厅内踱来踱去。
额间冒出了层层冷汗。
见夏媛脸色苍白地冲进来,道:“儿媳也知晓了?”
夏媛冲到她面前:“母亲,父亲呢,侯爷呢?还有长兄呢?你们一定要救救赵幽啊。”
南宫氏疼惜地握住了她的手:“你父亲和兄长都已经进宫了,放心,幽儿绝不会有事。我们都不能慌,慌了就乱了。”
夏媛哪里沉得住气。
“父亲,父亲是镇国大将军,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世子一定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平时见夏媛与赵幽一副端着的样子,没想到出了事,她会如此地关心他。
南宫氏拍拍她的手,安慰她,也是自我安慰:“幽儿又不是杀人放火,定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侯爷一定能将他安然带回来的。”
夏媛失神地点点头:“对,侯爷一定能替夫君摆平的,夫君一定不会出事的。那些兵器也一定能要回来的对不对?我们又不是普通的门户,我们可是永定侯府。”
南宫氏从也未将什么兵器放在心上,实际上她并不清楚赵幽运了多少兵器。
“嗨,身外之物,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儿媳此时便不要计较那些没用的东西。”
夏媛瞳孔放大:“母亲,那些不是没用的东西,那是我的嫁妆,我全部的嫁妆啊!”
南宫氏目色一怔。
“你全部的嫁妆?”
夏媛道:“我所有的现银、铺子、田产,全都被他押进去了。”
南宫氏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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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华院,入夜,有奴婢进来点灯。
夏媛恶狠狠出声:“滚。”
这时,蝴蝶端了晚膳进来,见夏媛头发凌乱,死气沉沉坐在桌前。
她低声道:“姑娘,吃些东西吧。”
说着,将饭菜一一摆上了桌。
夏媛呆呆看着那一桌子饭菜,伸手猛得一拂,将所有的碗筷全部都推到了地上。
碗筷落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响。
蝴蝶太过了解夏媛的脾气,见此情景目色也毫无波澜。
她没有俯身清理,也没有动。
一主一仆,就这么在屋内陷入了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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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赵秀,收到小贾通报赵幽被抓的消息后,他觉得诧异非常。
他是如何也没有想到,平日里不学无术、四处潇洒享乐的三子,今日会给他如此严重的麻烦。
那个日照兵器坊,他最近有所耳闻,还让赵桓过去查看过一次。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兵器坊的主人居然就是自己的三子。
这就罢了,他今日竟是找死,违抗皇令,顶风要运送如此大量的兵器出城。
还让盛枷在城门口堵个正着。
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畜生。
若是寻常人家的公子,或许还好与圣上圆说一些。
可他们永定侯府,手握重兵,自古那个帝王不忌惮兵权。
赵幽这种时候带着那么多的兵器北行,明面上说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