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福王此时酒早就已经醒透了。
听了璟隆帝的话,他赶忙窝着肚子又伏地磕头:“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陛下,今日是臣兄喝多了酒,嘴没有把门的,无心冒犯了陛下。臣心里绝无此意啊。陛下,你就饶了臣这一次吧。”
璟隆帝高声道:“饶了你这一次,你还有下一次!要不,”璟隆帝走到了门口处,隔着帘子质问他,“朕就将这个江山,分你一半?!”
福王将头磕得砰砰作响:“臣不敢,臣不敢啊!没有陛下,哪有臣的今天?臣今日是说胡话呢陛下,请陛下息怒啊。”
“你还不敢,我看你是早就心中不满了吧?”
福王哭丧着脸:“陛下,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个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吗?我也就是长了张破嘴,臣兄我有口无心啊!”
说着,竟吧嗒吧嗒掉下了几滴泪来。
璟隆帝喝道:“我看你是蓄谋已久!”
福王将额头都磕烂了。
“臣不敢,臣不敢啊啊啊。”
接着,他干脆大哭了起来:“陛下,你忘了吗?母亲走的时候,让我们兄弟三人务必相互扶持,相互照应。臣兄一直都是拥戴陛下的啊,我心中绝无异心啊……”
哭了一会儿,他又猛吸了一口气,“陛下,我想念母亲了!”
里面传来一声大喝:“滚,给我滚!”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罚你一年俸禄,禁足一个月,给我少吃饭,多思量!”
福王闻言,如获大赦。
赶忙又连连磕头:“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臣兄回去一定面壁思过!”
福王双手扶地起身,扶着酸痛不已的腰背,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他今日也太过不小心了,怎么就没有控制住自己呢?
竟是这般的当众胡言乱语。
这不是找死呢吗?
糊涂,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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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府。
萧易瑾作为今日的新郎,心情很是不错。
从今日的宾客阵容可以看出,他如今在朝中的声望已经很高了。
另外,他娶了南越最有名望的一位公主,南越皇室陪嫁之物可谓海量。
往后,他也算是有了一个极有排面的岳丈。
待宾客尽数被送走,萧易瑾便抬步准备去往洞房。
对于远道而来的新娘,他要给足体面。
正在这时,亲信孟午面色有些不好地进了正厅:“殿下。”
萧易瑾看出他有要事禀报。
他对着厅内的其他下人道:“都退下吧。”
屋内众人尽数退出正厅,孟午面色僵硬地来到了萧易瑾的跟前:“殿下,北雁今日也送来的贺礼。”
萧易瑾道:“怎么?”
孟午有些吞吐:“说是,说是北雁国君耶律阿德贺上。”
萧易瑾眸子瞬间瞪大:“耶律阿德,他不是?”
孟午也很是不解:“那夜,我明明亲手将车厢中的人杀了,也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检查了?”
“检查了。”
可是显然,不对劲。
“东西确定是阿德送的?不是他们使臣以他的名义送的?”
他们北雁如今找不到耶律阿德,用他的名字送贺礼也说不定。
“账上记得是耶律阿德,且贺礼价值不菲,乃南越国库珍贵之物,没有他们国君的首肯,使臣是办不到的。”
萧易瑾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咬了咬后槽牙,恶狠狠看了孟午一眼:“废物!”
这么说来,耶律阿德并没有死。
那夜,他或许是用了障眼法,或许是以他们不得知的方式逃脱了。
耶律阿德死与不死,对萧易瑾来说并不是多要紧的事。
毕竟执意要杀他的人,是母妃。
但问题是,他们的刺杀行动是真实发生的。
即便耶律阿德没有死,那些耶律阿德带来的北雁人,可是真真切切被他们全杀了。
所以,若耶律阿德真的还活着,他定是清楚这件事,且以他那乖张的性子,说不定会追查到底。
即便他当下不知道是谁出手要刺杀他,可以他的手段,难保有一天不会查到他的头上。
萧易瑾思索良久,道:“进宫。”
总之他活着,这件事就有些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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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华宫里,淑贵妃今日也特别的高兴。
宫人为她卸去了头上繁冗的的装饰,为她换了一身便服。
她面色愉悦地端着水壶,朝着一株开得争艳的兰花浇水。
常嬷嬷道:“娘娘,您今日也累了一天了,这花要不老奴帮您浇吧?”
淑贵妃脸上浮起莞尔笑意:“这些花,可都是我从一棵棵幼苗,一点一点养起来的。每日不亲手浇灌它们,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常嬷嬷道:“贵妃好性情,将每一株花都养得花繁叶茂,陛下也正是看中了您的这好性情,才会对您宠爱有加。”
淑贵妃将花间的一个枯掉的叶子拔掉。
“好性情,也并非是一日养成。只是要做大事,总要能沉得住心。这养花,跟做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