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姑娘,你在宁家的生活,应该称不上好吧。”程元煜的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突然刺破了宁瑾瑜强撑的坚强。
原本,她还在努力克制着泪水,不让它们滑落。
然而,此刻那些泪水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她的眼眶中涌出。
她不明白,为何这简单的一句话,会让自己如此失态。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默默承受着压力。
为了不让哥哥担心,她总是将这一切深埋心底。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能够独自面对一切。可现在,程元煜的这句话却轻易地击溃了她最后的防线。
她本以为,此生父母缘浅,她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她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
此时程元煜问出来她心中积攒的委屈一下就涌出来了。
“让程公子见笑了。”
宁瑾瑜急忙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声音中还带着哽咽和悲伤。
看着她的眼泪,程元煜只觉得眼前的女孩像是精美瓷器,稍不注意便要碎掉了。
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一句话便从他的嘴里溜出。
“既是如此,往后悠悠岁月,不知宁姑娘是否愿意与在下一同在承恩侯府度过。”
“啊?”
宁瑾瑜呆住了。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程元煜只觉得宁瑾瑜呆呆的模样可爱极了。
他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了,若说之前他对宁瑾瑜的心意自己都还分辨不清。
但自己匆匆离开席时嘉嘉那句大哥去救大嫂了无疑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从赶来这里的焦急,发现树后男子的愤怒,看到宁瑾瑜安好的庆幸,自己此时见到她脆弱一面的疼惜,他已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没想到他竟然都不如嘉嘉看的明白。
从安国寺之行起,他便洞悉了宁安夫妇的偏心,那个假女儿显然更受宠爱。如今,他们更是险些葬送了心仪女孩的一生。
宁玉涵的卑劣行径,他毫不犹豫地归咎于宁家的头上。
若是没有宁安夫妇的纵容和偏心,宁玉涵哪来的胆子和手段谋划这许多事。
心仪的女孩在宁家的生活如此不堪,他为何还要无动于衷,任由她在那里受尽委屈?
况且宁瑾瑜正值妙龄,待字闺中,如此优秀的她,怎能不令人心动?
他若还是这般拖拖拉拉,不果断采取行动,难道就不怕被他人抢先一步,到那时,他岂不是后悔莫及?
不管对方是否对自己有意,他身为男子,都应该鼓起勇气,率先表明自己的心意。
若是无缘,便不再打扰;若是有缘,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见宁瑾瑜沉默不语,程元煜连忙继续展示自己的优势,试图证明自己。
“宁姑娘,你方才在殿中已然明了,承恩侯府向来没有纳妾之传统。在下在此郑重承诺,若能有幸与宁小姐结为连理,必当如父亲那般,对妻子忠贞不渝,一心一意。”
“在下虽不才,于仕途暂无功绩,但也敢腆着脸自夸一句,悟性尚可。将来即便无法飞黄腾达,亦能扛起家族重担,守护妻儿周全。”
“在下对姑娘倾心已久,愿与姑娘共度余生,执子之手,为姑娘遮风挡雨,共赴白首。”
在下心悦姑娘……
心悦姑娘……
宁瑾瑜脑中不断回响着这句话。
她心仪的少年郎竟也心悦她。
她仿若踩在云朵上一般,好似一切都不真实。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便让她得偿所愿一次吧。
“那往后余生,就请公子多多指教了。”她的眼泪早已止住,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眼睛仿佛熠熠生辉的明珠。
程元煜得到宁瑾瑜的回答,好似前十九年品尝到糖果时的甜蜜感受,在这一刻全都凝结于此。
宁瑾瑜微微颔首,借助微弱的烛火,程元煜仿佛能看到她脸颊上泛起的如晚霞般羞涩的红晕。
宁瑾瑜悄悄地瞥了一眼程元煜,只见他的眼眸中闪烁着与自己相同的欣喜之光,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二人的目光交汇,仿佛能透过彼此的眼眸看到对方内心深处的情谊。
“小姐,你挖好了吗?”
小桃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拱花门处传来。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的情愫被打断。
宁瑾瑜这才如梦初醒,自己竟忘了两个丫鬟还等在门口。
她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方才为了支开她俩,我找了个借口,说要进来挖一株芍药。”
原来她当时在门口耽搁是因为这。
程元煜当即便撸起袖子,“宁小姐要哪一株?”
宁瑾瑜不敢看他,胡乱一指,轻声说道,“随便哪一株都可以。”
程元煜顺着宁瑾瑜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挖了一株幼苗,他将瓷瓶放在怀中,用手帕将幼苗细细地裹好递给宁瑾瑜。
“小心别弄脏了手。”
宁瑾瑜接过幼苗,真想停在此刻永远也不离开,“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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