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天沈老夫人和大夫人一见到沈端,就抱着他哭了,好好的孩子变得又黑又瘦的,家里人怎么能不心疼,连沈耜都忍不住背过身去抹眼泪。
沈端昨天晚上哄妹妹,今天哄完祖母哄母亲,把他累够呛。
等到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更是大家都一个劲儿地给沈端夹菜,都心疼他在外头吃不上好东西。
沈耜也跟儿子说了,今年过了,想法子换个地方,不过沈端还是昨晚的那番话,云阳县正在越变越好,他舍不得丢下那里的百姓,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禹哥儿,你也老大不小,不回来就罢了,亲事也该上心了,祖母这两日给你看了几个好姑娘,要不这两日见见吧。”
沈端依旧是拒绝,“祖母,孙儿现在无心娶妻,还是以后再说吧。”
前两个月下大雨,县衙还淹了一回,屋顶也烂了,他自己掏银子修整了屋子,才勉强不漏雨,这样的状况,怎么娶妻?难道要人家姑娘晚上举着盆接屋顶漏下的水,白天起来去院子里种地吗?
“你可比康哥儿还大两岁呢,再不说亲,好姑娘都被娶走了,到时候你怎么办?”
“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吧。孙儿难道要人家姑娘跟着我一块儿吃苦受累吗?”
娶妻,自然是要娶回来好好待人家的,娶回来叫人家姑娘吃苦受累,像什么样子。
“娘,就听禹哥儿的吧,禹哥儿年纪也还不算太大,晚点就晚点儿也没事。”
沈耜想到自己当初,不能带妻子上任,让妻子在家照顾一家老小,每每想起,他都很是后悔,他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祖母,您别气,日后孙儿一定娶个顶好的媳妇儿回来。”
过了半晌,沈老夫人还是妥协,“罢了,随你吧。就你现在这个模样,人家姑娘也看不上你。”
吃完饭,一家人又坐在一块儿说话,若不是因为沈汐成亲,一家人还凑不了这么齐呢。
“也别光说我呀,爹,卢讷日后会去哪儿,还没消息吗?”
沈端可舍不得妹妹跟丈夫去偏远之地,又不想妹妹成婚后只能独守空房。
“你二叔之前写了信回来,京城现在没什么空缺,要过去怕是难了,他猜测八成会是兖州。此前因为兖州史家的事儿,撸下来不少人,空出了不少位子。”
这事儿,家里人也都知道了,其实能到兖州也很不错了,兖州到京城很近,若是去不了京城,兖州也是一个好去处,京官人人都想做,可前头还有那么些人等着呢。
沈沅拍着胸脯道:“兖州离京城很近的,到时候我常去看阿姐就是了,有我在,肯定不会让卢讷欺负阿姐的。”
兖州到京城,若是骑快马,一天就到了,以后若是卢讷敢欺负阿姐,她早上得了信,晚上就能带人去扇他了。
当然,现在看来,卢讷也不像是敢欺负人的。
沈汐自己也看得开,“到时候祖母也在京城了,我没事儿常去就是了。”
说到这儿,沈大夫人对儿子道,“之前没有告诉你,等汐汐走了,你祖母就去京城跟二叔一起住,我呢就去你爹那儿。不过过年过节,咱们还是要回来的,再怎么说,这里还是咱们家。”
因为当初纳妾的事儿,夫妇俩闹了矛盾,这回丈夫回来,也跟她解释了,那个妾室是上峰所赠,他不好推辞,而且虽然把人留下了,但是并没做什么,后来寻了机会,就让人走了。
如今两人虽然还有些别扭,但也慢慢地回到从前那般了。沈端知道父母终于不用再分隔两地,也十分高兴。
“满满,你定亲,大哥也不在,都没看看是哪个小子这么好福气。汐汐,跟哥说说,那个叫谢回的,人怎么样?”
沈汐笑道:“人家可惦记满满了,满满这才来了几天,京城都来了三封信了。”
“明明有一封是爹寄来的。”
结果沈沅话音刚落,管家就拿着信进来了。
“看来第三封信来了。”
这下子,大家都笑了,这回一共两封信,一封是沈耘写的,另一封确实是谢回的。
沈沅拿了信也没拆,先放下了,谢回的信,她当然得回去再看了。
沈耜拆开了弟弟的信,一目十行地看完,高兴道:“太好了,本来以为康哥儿来不了,没想到能一块儿来了。”
“康哥儿也来?!可康哥儿才去吏部没多久,这样告假不好吧?”
沈老夫人既高兴这下子一家人真正齐了,又担心耽误了孙子的正事儿。
“这是因为皇上要秋狩,去围场在那要待个七八天,一来一回加起来就是十来天,朝廷好些官员都要随行的,没有被选中跟随皇上去围场的,也不必上值,这下康哥儿来,就可以少告几日假了。”
“这可真是巧了,真好,咱们一家人,这就齐了。”
沈沅回房之后,才拆了谢回寄来的信,信上也说了秋狩的事,说他要随行跟皇上一道去围场,还说明年秋狩,希望她也在,这样他们就能一起骑马了。
信的最后,谢回写道:
「我很想念满满,前几日在舅舅那儿吃到一种牛乳做的点心,很好吃,当时想着我家满满一定爱吃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