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女人开口的份儿,你现在赶紧走,别一会儿人多误伤了你。“
时舟在领头那人跟前站直身体,“我叫时舟,是半山医馆的大夫,也是这家医馆的主人。既然你们说医馆治坏了病患,这事我自然要管。”
领头的李大这才正眼看时舟,“这家医馆的主事人还真的是个女人?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就是在县衙被脱了裤子打的时大夫?”
众目睽睽之下,而且在场的都是男人,这人故意这么说,显然就是有意羞辱时舟。
这要换了一般女人,早已被羞的无脸见人,可惜时舟不是有一般人。
脱了裤子打屁股这种事算什么?她当初为了学医,不但看过男人的身体,还用手摸过、用刀割过,何况是区区脱裤子打屁股?
眼前这些人还是孩子的时候,哪个没因为调皮被爹娘脱了裤子打屁股?
时舟轻轻一笑,“那让你失望,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我是在县衙把两个企图诬告、勾勒虚假罪名的恶人受到惩罚的时大夫。”
她说着,弯腰从倒在地上的凳子给扶了起来,然后坐了下去,“既然你们说我的医馆治坏了人,总要拿出证据,要不然,空口白牙就指控,这世上怕是没人敢开医馆了。”
李大不由打量时舟一眼,没想到这丫头年纪轻轻倒是沉得住气,脸皮也厚,都被他说到脱裤子的程度,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人死了是千真万确,尸体就在眼前,他们不认也得认!
“空口白牙,谁空口白牙了?老裘,你来说!”
李大拽过裘老头,裘老头果然指着甄有福说:“大奎就是吃了他开的药,人没的,我可怜的大奎呀……”
说着,裘老头扑到棺材上嚎哭起来。
甄有福低着头,脸色有些白,一看就是被吓到了,但他还是从柜台里走了出来,“我要看下尸体……”
话没说完,裘老头猛的一下站起来,对着甄有福的脸就打了一拳,“你说什么?我家大奎已经死了,你竟然还要亵渎尸体?我、我要去官府告你去!”
甄有福的脸都被打肿了,但他还是说:“不开棺,不查看,我怎么知道里面躺的是谁?我配给你的药,他到底有没有吃我们都不知道!”
裘老头指着甄有福,“好啊,好,既然这样,那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开棺,我这就开馆,开完棺,我就去官府告你,我倒要看看,你们医馆医死人,到底是个什么罪名!”
说着,裘老头一使劲,把棺盖给推开了,里面躺着一具短小的尸体,脸上还有老大一颗黑痣。
甄有福一看到那颗黑痣,脸色就一片灰败。
裘老头吼道:“看到了吗?没病的人谁敢乱吃药?你还觉得是我污蔑了你?”
甄有福动了动嘴,“你不是说药是给成人吃的什么?他明明就是个小孩,小孩怎么能吃大人的剂量?”
裘老头怒道:“你简直是胡说八道,我说药是给他吃的,但我从头到尾都没跟你说过我背的是个孩子!我家大奎从三岁起就是这么高,如今已经二十有六,是个成年人,这里所有人都能作证!”
李大点头:“没错,老裘家的大儿子可是官府记录在案的朱儒(指侏儒)!”
这话一说,甄有福是真的害怕了,他以为是给大人开的药量,结果对方虽然是大人,但身材却是个小孩,这药量自然就过了。
大夫配药治死人,可是重罪啊!
甄有福瞬间说不出话来,身体靠着柜台,腿软的差点站不住脚。
时舟的视线落在那具朱儒的尸体上,看面色不像是刚咽气,怕是死了有几天了。
李大冷哼,“原本还想给你们医馆一个机会,既然这样,那确实什么好谈的了,兄弟们,把棺木放在这里,咱们人去衙门告他们去!”
说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就要走。
时舟一步挡着李大面前,“这位大哥,有话好说,这世上没什么事是不可以谈的,您觉得呢?”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他们的目的就是利用甄有福的疏忽讹钱,哪怕棺木里躺着的人原本就是死的,他们也会赖着甄有福的头上。
李大抬头看着挡在面前的时舟,慢慢露出了然的笑,“果然是当家主事的,年纪不大,还有些脑子,懂得进退啊!”
时舟伸手请他们去后面,“两位后面详谈!”
李大跟裘老头二话没说,跟在时舟去了后面。
半个时辰后,李大和裘老头怀揣银锭,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走了出来,“时大夫不愧是当家人,办事妥当,这事就这么过了。我们就不打扰时大夫发财了,告辞!”
说着,李大招呼跟来的人,抬着那具棺材,带着裘老头很快离开了半山医馆。
等那帮人一走,甄有福急忙冲过来,“东家,你是不是赔银子给他们了?”
时舟说:“这事虽然漏洞多,但只要他们咬死了说吃了你开的药,你满身是嘴都说不清。不赔银子怎么办?”
“再一个,半山医馆刚有个劣质药材的案子过去,如果这次再传出药吃死人,不管真假,别人不信也得信了。赔钱是最好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