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设在观音厅里,鲜花,香烛,祭品已经布置妥当,四周的原木柱子上,都挂上了白色的挽帘。
一整天,陆陆续续有村里的亲朋好友过来奉礼,吊唁。
肖珂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手臂上绑着一圈白布,对着前来吊唁的人不停的深鞠躬。
尹金利也前来帮忙,跟温斯柳一起把那些竹片做成房屋,车船的造型,再用带着金箔的彩纸,一点点粘上去。
这样传统手工方式,几乎已经很少见了。
她手上贴着几个创可贴,是竹片上的倒刺弄出来的伤口,她并不太在意。
看着做好祭品整齐的摆在灵堂两侧,她微微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真的把父亲留下的手艺完全丢掉。
“啊,这里是在干什么?太吓人了吧。”
林笙一手拎着个小箱子,一手牵着小雨站在门外,身后跟着的是一身西装革履的杨庭牧,边上是淡蓝色职业套装的陈静莹。
司机大头拎着两个大箱子,黝黑的额头上都是汗,见到眼前的情景,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杨庭牧显然没有料到,这里会在举行葬礼。
他先一步走了进来,林笙拉着有些好奇正在东张西望的小雨儿,往门外退了几步,她可不想沾上什么晦气。
“抱歉,这两天太忙了,忘记跟你说楼里这两天要设灵堂,暂时没有营业。”
原本正在帮忙做素斋的温辉煌见他进来,赶紧迎了上去,看见他们一行人都拎着行李,这才想起来,前几天杨庭牧告诉他会有家人来小住一段时间。
这两天一忙碌,倒是把这个事情忘了。
“没事,是谁走了。”他眼神落在观音厅里正背对着他,在整理祭祀用品的温斯柳,她穿着一件黑色收腰连衣长裙,整个人看起来愈发的清瘦。
“是梨花阿太,城宇叔在外地办案正在赶回来,我们就先张罗着把灵堂设起来,重装楼里之前我们是允诺过大家,红白事喜事需要用到观音厅的时候,我们要行方便。
所以,这两天的客人我们已经提前安排别的民宿了。”温辉煌解释道。
杨庭牧点点头,倒没有说别的,又重新走到门口跟陈静莹他们说了下,陈静莹说没有关系,她是无神论者对这些倒是没有特别在意。
林笙有些害怕的样子,但是架不住大嫂都没说什么,也只好应了。
也不知大嫂放着大酒店不住,非要来村里住什么破民宿。
温辉煌见他们执意住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四楼那间房间靠河边,是离观音厅最远的房间了,杨庭牧刚想说让他重新开一间,陈静莹已经走了进去,一脸欣喜的走到阳台,是很喜欢的样子。
他静默了会,没再说什么,交代她们先休息,他先忙会,一会再带她们去吃晚饭。
“哼,这个点了他能有什么忙的,还不是看见那个温斯柳了,指定是去找她了。”林笙从隔壁房间走过来,对着他的背影不满的说道。
“你哥在这里生活那么多年,也有他的圈子,而且你说的那个女孩子,我看着挺好,挺朴实的。”
陈静莹知道,杨庭牧上楼前还跟那个套着白巾的男人打了招呼,应该是认识的人过世了。只是她刚才并没有看见林笙说的那个女孩子,她也在这里?
“哼,你就傻吧,别到时候人被她抢走了,你才后悔。”
林笙就是不明白,明明大嫂对他也是有意的,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都不懂吗,虽然她是他们大嫂,但是大哥已经走了,他们家都不是保守的家庭,也没有人会反对这个事情。
再说了,小雨儿到现在也都一直觉得杨庭牧是她亲爹的。
“笙笙,可别瞎说,我们两清清白白。”陈静莹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脑海里却是那人温柔俊朗的样子,脸上泛上了微红。
林笙见她那样子,心里早就明白,也没说破,她这个大嫂学识样貌家世都是一顶一的好,性格也温柔,比起那个温斯柳不知道好多少。
她站在阳台,远远看见那个穿着一身短袖体能服的男人,手里正抱着一大把花正往这边走,眼睛一亮,赶紧走到镜子前补了下口红,便踩着轻快的步伐往楼下跑。
杨庭牧从温辉煌那拿了白色的信封包,从钱包里数了19张现金,然后把现金的头像朝外,放了进去,这是显示一种尊重,村里的素礼是单数,又在右下角署上他的名字。
这些都是温长源在世时,告诉过他的。
收礼的是族里退休的老教师,打开他递过来的白色信封包,抬起眼正了下眼镜。
见眼前的是位风姿绰约的年轻男子,愣了下,随即赞赏的点点头,这年头能懂这些礼节的年轻人不多。
“罗老师好。”这位老先生在退休前带过他们班,杨庭牧有礼的打了招呼。
老人家想了半天,这才认出他,原来是杨庭牧。
也就难怪了,他记得他从小待人处事都是细致周全有理有节的。
见老人家旁边放着烟灰缸,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了根烟上去,又弯腰用打火机给他点上烟,然后才给自己也点上。
“我们小柳本事是真的大啊,这个年纪已经有七八分她爸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