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太哭了一会儿,终于是发泄出去了,心里确实是好受了许多,司聪这才让银花端来一碗热粥。
“喝碗热粥暖暖身子吧!”
徐老太太看着司聪递过来的碗,眼里又是一片的湿润,那眼泪又要忍不住往下流。
“您要是打算一直哭,我也不拦着您,不过我这一屋子都是小孩子,还有我肚子里这个,可是受不得寒气入体,您若是病了,遭殃的可是我们。”
徐老太太忙收了眼泪,接过碗呼呼的喝了起来。
一碗香味十足的野菜粥下了肚,果真身上都暖了起来。
司聪吩咐银花煮点驱寒的草药,加上些生姜,待会儿每人都喝上一碗,提前预防,总好过病了再治还不一定有效果。
徐老太太缓过来点,便四处打量了起来。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也没见添置什么物件,可是屋里就是给人一种很温暖,很充实的感觉。
墙边倒是整齐的摆放着一排草编织的四方小筐,里面放着孩子们的衣服和杂物。
脚下不再是潮乎乎黑乎乎的泥土地,而是石头铺的地面,缝隙处都是黄泥粘在一起的,干净又干爽。
司聪这屋里没点油灯,为了省些灯油钱,大家都聚在那两间新草房做工,柴炭也是紧着那屋里用。
屋里黑乎乎的,徐老太太本就老眼昏花了,也看不清二儿媳妇和孩子们身上都穿着什么,总之她们看起来并不像她这么冷。
没入冬的时候,司聪便叫金花和叶琛在外留意着,不管是兔皮还是狗皮,买上几块,给孩子们每人缝制了一个马甲,贴在了外衣的夹层里,这样外人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这些日子实在是忙,只给金花和银花另外做了兽皮裤,这俩孩子总在外头跑动,没个保暖的可不行。
她想着,等不忙了给几个孩子们都做一条,这硬撅撅的破絮缊袍穿着实在是不舒服,也不暖和。
银花和杏花还傻愣愣的杵在那里发呆,司聪瞄了她俩一眼,俩孩子忙转身出去那两间草屋帮忙做活计了。
天已经黑透了,金花还没有回来,这么大的雪,司聪未免有些担心。
可是她这身板也不能出去寻,况且寻也未必寻得到,不过有叶琛带着,她多少还能心安些。
又看了眼一脸迷茫的徐老太太,还是起身向外面走去。
找到银花,与她轻声嘱咐道:“待会儿你听着外头的声音点,如果你姐姐回来了,叫她别带钱回来,先放在你阿琛伯那儿,回来也别提买卖的事。”
银花点头应着,司聪看着又覆了一层雪的院子,拿起扫帚清扫起院子来。
徐老太太一个人被扔在了黑漆漆的屋子里,有些不自在,听见外头响起的扫地声音,忙起身出去。
院子里只有司聪一人扫雪,徐老太太这气又不顺了。
“金花银花你们都死哪去了?这么大的雪让你们阿母扫雪,也不怕摔着了她!”
徐老太太夺过司聪手里的扫帚,一边扫一边埋怨。
“你又不是头一次怀着身子了,多大的月份了,还这么没深没浅的,别说这冰天雪地的冻坏了不好治病,万一要摔了一跤,可怎么好!”
徐老太太扶着司聪让她进屋。
“你快赶紧进屋去吧!这雪我来扫!”
司聪被半推半扶的到了门口,她也不进屋,就站在那里看徐老太太一下一下扫着院子。
这场景有些熟悉,那瘦小又佝偻的背影,像极了她的妈妈。
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在家无法无天的日子,心里充满了愧疚。
徐老太太一生无女,与她的妈妈正好相反,司聪还有一个姐姐。
在那个重男轻女观念非常严重的偏远农村,她们家时常被周围的邻居轻视欺负。
以至于,后来司父司母带着她和姐姐司茹去了城里打工,再也没回去过。
司父司母很是能干,攒了钱在城里交首付买了房子,送大女儿司茹出嫁,供司聪念了大学。
她们家一度成为被村里羡慕和热议的焦点。
后来,老家的房子被政府征用建了高铁,她们家一下子就翻身了。
本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而那时,司聪却出了事。
司聪的头忽然狠狠地疼了一下,前世的事零零散散的在记忆里扩散。
她记着爸妈的辛苦,记着姐姐的疼爱,记着美满幸福的家,却不愿记起那段黑暗浑噩的日子。
她看向徐老太太的眼里忽然有了一种期许。
徐老太太扫完了院子,见司聪还站在门口,有些不悦。
“怎么像小孩子一样不听话了?还不进屋去,真要冻坏了可是麻烦了。”
徐老太太唠唠叨叨的扶着司聪进了屋,她自己掸了掸身上的雪,跺了跺脚上的雪,随后也进了里屋。
屋里并不十分暖和,徐老太太扫雪扫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倒有些热了。
两个小的就摸着黑坐在床上玩,乖巧的很,徐老太太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孩子的脸蛋。
“许久不曾见了,这俩孩子脸上有点肉了都。”
司聪收回刚才的思绪,又想起了徐家老大那两口子不是人的行径来,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