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利神情颓丧的跪在司聪面前,司聪面色冷然。
“你不必求我,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他的,他对我家做下的那些事,死一百回都不够!”
徐利面色凄然,恳求道:“二叔母,您就是有天大的冤枉,我二兄长已死,您也该消气了,我们全家,都没善终,二叔母就您就发发慈悲,救救我阿父吧!”
司聪冷嗤,“我该消消气?哼!你家五个儿子,却叫我夫君去服徭役,他就该死吗?他的妻儿就该受欺辱吗?徐利,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你父母做的那些事,你就是不完全知道,也该知道个七八分,你摸着良心说,哪一件成了,我不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徐利颓然无语。
“你家的事,我从未插手,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你也不必求我,我不欠他的,那都是他罪有应得。”
“可侄子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二叔母,你就救救我阿父吧,我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徐利重重的磕下一个头。
司聪无奈的叹气,伸手欲将他扶起,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急急的响起。
“老二媳妇,老二媳妇,老大家的咋滴了?”
司聪一怔,忙起身迎了出去。
只见徐老太太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阿姑!您,您怎么来了?”
徐老太太满面焦急,徐利一把抱住徐老太太的大腿,痛哭流涕。
“大母!大母!二兄长没了,阿母疯了,两个弟弟都丢了,我阿父被抓走了,大母,救救我阿父吧!”
徐老太太搂住孙子哭的肝肠寸断,她听着了信,就坐车赶来了县城,刚到了这儿,就听见大街小巷的传着长子一家的事,心里更加的着急了。
“我的老天爷啊,这叫什么事啊,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啊!”
司聪扶着徐老太太坐下,徐利趴在徐老太太的腿上哭的不行。
由着她们祖孙俩哭了有一会儿,司聪问道:“您老怎么来了?您这是听谁说的?”
徐老太太哽咽的一抽一抽的,抹着眼泪道:“这么大的事你也要瞒着我,那食肆里吃饭的都在说这件事,点名道姓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一再逼着金花,她才说了实情,老二媳妇,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司聪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就是您老听到的那样,徐来福家,遭殃了!”
徐老太太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双老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司聪,仿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都是真的?是真的?全都是真的?我的天爷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徐老太太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
徐利抬起头哭道:“大母,快救救我阿父吧,他们要把我阿父送去做苦力去!”
徐老太太一惊,“为什么?啊,这是因为啥啊?”
徐利把那日发生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徐老太太当时就晕了过去。
司聪与徐利一阵兵荒马乱的抢救,徐老太太终是倒上来了这口气。
“这是怎么话说的,好好的家就这么毁了,地都没了,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徐老太太哭天抢地的悲哭,徐利哀求道:“大母,只要还了钱,我阿父就不必去做苦力了,我去找回阿母,安置好阿父,日后,再也不叫他们出来祸害人了,大母,您帮孙儿跟二叔母说说,救救我阿父吧!”
徐老太太泪眼婆娑的看向司聪,哭道:“老二媳妇,阿姑知道你恨你大伯兄,可是他们家都这样了,你就行行好,救救他,救救他吧!”
司聪脸色不好看,道:“阿姑,我早已与他家断了亲戚,他是死是活,与我一点干系都没有,我没落井下石已是开恩了,怎么?以我现在的财力,弄死他不跟玩似的?”
徐老太太与徐利皆是怔住,片刻,徐利哭求道:“二叔母,侄子实在是没法子了,侄子知道这事为难您了,可是那是我的亲阿父啊,我,我怎么能看着他去送死不管啊!”
司聪微哼,“做苦力而已,怎么就说到了送命了,不至于!”
徐利急道:“都知道做苦力就是半条命扔在了那,我阿父他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天天抬土扛石头的,用不上几日就累死了,二叔母,您叫我干什么都行,我给您做一辈子的奴隶,求求您,救救我阿父吧!”
司聪很是无奈的撇过脸去不看徐利,徐老太太“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老二媳妇,阿姑求求你,救救你大伯兄,阿姑求你了,阿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啊!”
司聪忙去拉扯她,徐老太太却说什么也不起来。
“阿姑知道,你大伯兄对不住你,阿姑知道他是个混蛋,他该千刀万剐,可是老二媳妇啊,阿姑没儿子了,他死了,阿姑就真的没指望了啊!”
司聪用力的搀扶她起来,按在了椅子上。
“我可以把钱替他还上,但是日后,他休想在我这儿拿走一个钱,包括阿姑,也不许给他一个钱,他是乞讨还是饿死,都由他自己!”
徐老太太没想到司聪能答应,怔了一瞬后,忙答应道:“不给,不给,我一个钱都不给他,阿利也不许管他,必须改掉他这个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