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聪的魂魄毫无意识的在空中飘荡,不知要飘向哪里,落在何处,或许在某一刻,一个婴儿的降生,便是投胎成功的她。
等她的魂魄恢复意识时,眼前居然是一片漆黑。
鼻端的空气有些稀薄,感觉四周有些禁锢,她试着动了动脖子,头顶有轻微的响动。
慢慢地,全身都恢复了意识,血液从头顶流向僵麻的四肢,身体也渐渐有了温度。
她呼出一口气,努力睁开双眼,去适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是真黑啊!无论她怎么睁眼睛,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一点光亮皆无。
她动了动手指,触手是柔软的触感,她细细摸了摸,似乎是,锦被。
手腕上有微凉的东西,她晃了晃,好像是,玉镯?
她有些惊奇,她这是在哪里?是死了,还是活着?
后背的绵软在提示她那是厚厚的被褥,可是这一片漆黑又是什么玩意?
暗室?密道?指定不是妈妈的肚子里。
那她躺在床上又是怎么回事?
她忽然惊觉,难道是.....?
抬手向四外摸索,刚伸出去,就遇到了阻碍,她顿了顿,指尖轻触,一点点的感受,心忽地沉了下去。
不死心的向上摸索,抬起腿踢了踢,彻底验证了她的猜测。
她在棺材中,活了过来。
奶奶的,她这是什么命?
死都不让死透了,还要她体验一回被活埋的滋味不成?
她懊恼极了,她是造了多少孽,要这般惩罚她,就不能给她个痛快吗?
司聪愤恨的蹬了蹬腿,呼呼的喘起粗气来。
没一会儿,她就感觉到了窒息,慌忙稳住了呼吸。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或许,她的那些儿孙们还没走远,她要努力试一把,就是累死,也比憋死强。
她憋了口气,双手向上撑起,棺材板纹丝未动。
完了!盖棺定论,这是已经钉死了,她就是把胳膊怼折了,也推不开这厚重的棺材板啊!
万念俱灰的垂下手臂,手指落下处,是冰凉梆硬的陪葬品。
司聪灵机一动,推不开,可以试试挖啊!
于是,她拔下头上的金簪银簪,摸索着找到棺材板的缝隙,用力的划了下去。
金木相切的撕拉声音,令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粒子,可是那棺木却连一个渣都没掉。
毁了!这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十分的坚硬,想要挖出个洞来,恐怕比登天还难。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闷死在这?
郁闷了好一会儿,她长长一叹,算了,左右也是死,就是活着出了这棺材,也爬不出上头埋着的土。
她决定等死,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慢慢地感受着身边的一切。
头顶似乎有丝丝的气流涌动,司聪猛然睁开双眼,那里,似乎有条缝隙。
那就是说,或许她,还有救。
棺材不小,司聪撑着身子半坐了起来,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用力向上顶。
棺盖依然纹丝不动,她撅起屁股,用后背顶着棺盖,用力向上顶。
棺盖似乎是动了一下,司聪惊喜万分,接着用力顶。
耳边有气流穿过,司聪狂喜,用尽了全力将棺盖顶起一条缝隙。
一点微弱的光透过缝隙中闪了闪,司聪一阵心惊,难道是鬼火?
不应该啊?她才刚死了,头发不至于磷化啊?
难道是叶琛的?她真的与叶琛合葬了?
又摇了摇头,先不想这些,她可真是生了一群好儿孙啊,居然没钉棺盖,她是该感谢他们的马虎,还是该骂他们的不尽心呢?
她不敢松懈,可是能力已到了极限了,她随手捡起一个物件,塞到了那条缝隙中。
司聪累坏了,大口大口的吸着缝隙中涌进来的新鲜空气,有了力气后,又一次的向上顶起。
每顶起一点,司聪就塞进去一个随葬品,不知压碎了多少玉器珠宝。
无所谓了,只要能活着出去,这些身外之物又算什么!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叫她顶开了一角,司聪将手伸了出去。
她想推开棺盖,看来又是自不量力了,她这八十多岁老太太的小身板,推门都费劲,别说推这厚重的棺材盖了。
懊恼了半晌,她突然意识到,这棺材上方居然没有土?
难道是子孙们给她修了个墓室?
那刚才那点火光,就不是磷火,而是,长明灯?
哎呦呦!她不得不给阿安点赞,还给她留了一条活路,她总算没白疼他一场!
这样一想,就又来了精神,费劲巴力的在棺材里转了个身,双手扣在缝隙中,双脚使劲蹬在棺材的一头,缝隙终于是宽了些。
见有了希望,她继续用力,缝隙也越来越大。
不知歇了多少回,手掌都要断了,老腰差点折了,终于是推开了一条能爬出去的口子。
司聪先是伸出了双手,带着满头珠翠爬了出来。
眼前豁然明亮,她挡住眼前的光,微眯了眯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香案上摆着的牌位,心中了然,这里果然是间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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