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很是愕然的扒着门缝,尽力的瞪大了眼睛看向里面,急道:“姑娘,姑娘不可冲动,您现在的身份来之不易,千万别想着为姨娘报仇的事。姑娘现在应该与世子好好相处,孝顺王爷王妃,争取在王府站稳脚跟,您日子过的好,姨娘才能瞑目啊姑娘!”
司聪有些怔然,“你,不想让我为你出口气?”
芙蓉颤抖着双唇叹了口气,道:“奴婢命苦,自打来了苏府,干的都是旁人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后来跟了姨娘,才有了几年好日子,姨娘待我恩重如山,我也晓得姨娘的心意。”
芙蓉将手伸了进来,拉住了司聪手,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姨娘早就不想活了,她曾说,只要姑娘出嫁了,她就一死了之,也不叫夫人用她拿捏着姑娘。所以姑娘,姨娘并不想报仇,她只想你好好的活着呀姑娘。”
司聪心里有些压抑,如果不是原主生母的一再忍让退步,她们母女也不会到了双双殒命的地步。
还是那句话,人善被人欺!
无奈的叹息一声,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吧!我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但是,我和我娘的委屈,不会白受,我娘,也不会白死。”
芙蓉惊愕抬头,“姑娘您要干什么?您别犯傻,夫人心狠手辣,您斗不过她的!”
她攥紧了司聪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就好好过好你的日子,在王府享尽荣华富贵,让夫人后悔,就是替姨娘报仇了。”
司聪心中冷嗤,心狠手辣?她司聪从来就不是个好斗的主儿,那就比一比谁更心狠手辣!
抽回了手,道:“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倒是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芙蓉略有些失落的收回了手,哀叹一声道:“奴婢这副样子,能有什么打算,就在这儿熬着呗,实在熬不下去了,就一根绳子吊死,随了姨娘去,也能与她做个伴。”
“可你这脸,如此下去,就彻底毁了。”
芙蓉苦笑道:“本来就毁了,就是医好了,也是骇人,现在奴婢也挺好的,他们都不敢看奴婢,也不敢分配奴婢干什么活,奴婢就窝在这处,有口饭吃也饿不死。”
司聪沉默片刻,道:“等我回去,我会差人给你送治伤的药来,落下疤痕倒是小事,如果溃烂脓肿了,可是要命的。”
芙蓉有些心悸的抬手摸了摸疤痕交错的脸,绝望地摇摇头。
“由它去吧,奴婢命该如此,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司聪心头涌上一股悲伤,说不清此刻的心情,主仆三人都是一样的性子,难怪会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芙蓉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塞进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了司聪。
“姑娘还没吃饭吧,奴婢这里有一个炊饼,姑娘先垫垫肚子。”
司聪愣了一瞬,接了过来,刚才只顾着说话,忘了早已过了晚膳的点,这会她一说,还真有些饿了。
打开纸包,是一个有些发黑的馒头,司聪犹豫了一瞬,咬了一口。
入口是纯纯的麦香,就是凉了点。
司聪听见了芙蓉咽口水的声音,抬头看向门缝外的芙蓉,问道:“那你呢?吃了吗?”
芙蓉又狠狠的吞咽了下,道:“奴婢吃过了,姑娘您慢点吃,奴婢去给您弄些水来。”
“不用,你别冒险了。”
芙蓉道:“没事的,夜深了,没人敢往这处来,奴婢就在那边的柴房住,奴婢去去就来。”
芙蓉起身向院外走去,不多时拎着一个茶壶过来。
“姑娘,你快喝,炊饼太干了,小心噎着了。”
奈何门缝太小了,莫说茶壶塞不进来,就是茶碗也塞不进来,
司聪起身去拿了个茶碗,芙蓉忙道:“姑娘别用那茶具。”
司聪疑道:“怎么了?不干净?涮涮不就完了?”
芙蓉道:“不是,那些黑心肝的,指不定在那茶杯茶碗上下了什么药呢!不然,姨娘也不会浑身动弹不得,任由她们给害死了。”
司聪还真不敢冒这个险了,干脆扔在了一边。看了看狭小的门缝,勉强能塞进个茶壶嘴来,便道:“你把茶壶嘴塞进来,高着点,往我嘴里倒。”
司聪跪在门口,脸紧贴着门缝,张开嘴巴接住门缝里流出来的水,弄得满脸满身都是水,狼狈不堪。
冒烟的嗓子得到了滋润,司聪拽过一把椅子,坐在了门口。
“外头冷不冷?”
芙蓉道:“不冷,姑娘若是困了,就去躺一会儿,奴婢给姑娘守夜。”
“不困,就是不知道,我带的那些奴才都怎么样了?”
芙蓉嗤了一声,“还能怎么样,要么被灌醉了,要么关了起来,以夫人的手段,姑娘怕是要被饿上两日了。”
饿上两日?就这一顿都是她自愿的,明日若她还不回去,王府不派人来,韩铮也会派人来寻的,还能容那个泼妇再关她一日,做梦!
嘴上却说,“饿两日又死不了,她有胆量关,最好能关我一辈子,扛得住王府就行。”
“姑娘放心,奴婢会给姑娘送吃的来,就是会晚一些,白日里,这里有人看守,奴婢不好来看望姑娘。”
司聪心里一阵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