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门口,问道:“这锁链是谁给他打开的?”
守门的仆役有些慌张,道:“夜,夜里,奴才,怕怕他拉尿的不干净,就,就给他打开了,世,世子妃,奴才该死,都是奴才的错,请世子妃责罚。”
司聪瞄了他一眼,温声道:“不必惊慌,我就是问问。”
仆役松了口气,司聪转悠到陈掌柜的尸首旁,伸出手,缓缓掀开了上面盖着的白布。
仆役吓的都结巴了。
“世,世,世子妃,别,别,不,不干净。”
司聪手上不停,将整块白布扯了下来。
仆役吓的惊叫着向后退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不敢再看这屋子一眼。
司聪面不改色,盯着陈掌柜那张已经起了尸斑的脸。
从陈掌柜的死相上来看,确实是吊死的,眼球突出,半根舌头垂在外面,脸色紫青,确是窒息而亡。
她猫下腰低头看向陈掌柜脖子上的勒痕,又看了看头顶悬着的腰带,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在向下看,司聪的眼睛停留在了陈掌柜的手指上。
垫着帕子托起他的手,手指甲里有明显的血迹,还有一些皮肉之类的东西残留,而她清楚的记得,只是对他用了鞭刑,其他的部位,从没动过。
继续向下查看,陈掌柜脚上的鞋子引起了司聪的注意。
脱下那双鞋,鞋跟处有明显的破损,像是用力摩擦导致的。而人穿鞋走路,要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有这种破损出现呢?
不单是鞋跟,袜套的脚跟处也有明显脏污,应该也是摩擦造成的,而且还有些血迹渗透出来。
司聪呼出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她敢断定,陈掌柜不是自缢,而是死于他杀。
缓步走了出去,不动声色的看向院中战战兢兢的人,问道:“昨日我与世子离开后,可有人来过?”
院子里的人面面相觑,皆摇了摇头,刚才吓的跑出来的仆役道:“奴才们送完了饭,再没进来过,也没见着有人来。早上来送饭时,就,就发现,他,他已经死了多时了。”
司聪面色微凝,指了指陈掌柜的尸首,道:“盖上吧!”
两个仆役互看了一眼,惊惧的走上前去,迅速的盖上白布。
院外响起了脚步声,循声望去,是昌平王和韩铮相携而来。
见司聪也在,二人先是一愣,韩铮有些担忧的语气道:“你怎么来了?这里不干净,你快回去。”
司聪给昌平王见过礼,道:“早上有人去通传,我便过来了。”
韩铮眼神冷冽的扫向院里的人,语气很是不悦。
“这种事情也要惊动世子妃,你们真是越发会办差事了。”
下人们呼啦啦的跪了一地,齐声请罪。
昌平王略有不耐的摆了摆手道:“死了个奴才而已,也这般兴师动众的,是看本王没什么事干了吗?”
这话看似是训斥下人的,实则是在指责司聪屁大点事也去惊动他,一点章程都没有。
司聪微微躬身,道:“儿媳第一次经手这样的事,有些慌了神,还请父王息怒。”
昌平王微哼了一声没说话,瞄了屋里一眼,道:“着人抬出去,让他家人来领,置一口薄棺葬了就是,有什么慌的。”
司聪恭声应道:“是!儿媳这就去办!”
昌平王沉着脸出了牢房的院子,韩铮走到司聪身边,歉然道:“父王是忧心母亲的身子,不是针对你,你别在意。”
司聪淡淡一笑,“我知道,没关系的。”
韩铮更觉惭愧,想要出言安慰几句,已经走到院门口的昌平王道:“铮儿,磨蹭什么呢?与我去看看你母亲去,这里交给她行了。”
韩铮看向司聪,微微苦笑一下。
“你受累了,应付不了的就去找岳嬷嬷。,我先过去了。”
司聪微弯唇角,道:“放心吧,我能应付,你快去忙吧!”
韩铮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院子,追随昌平王而去。
司聪长长的吁了口气,吐出胸中的郁气,觉得畅快了些。
“孙嬷嬷!”
孙嬷嬷向前一步,道:“奴才在。”
“去通知陈掌柜的家人来,收了尸首,再去账房取五十两银子,买口棺材,剩下的银子,置办丧礼吧!”
岳嬷嬷应了一声,去操办世子妃交代的事,司聪看了看院子里的人,道:“一会儿人抬走之后,将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清扫一遍,用艾草熏熏,没事就不要进去了。”
下人们皆低头应是,司聪领着人向来路走去。
她大概能猜到杀陈掌柜的人是谁,可是她想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回到芳菲苑,司聪并没急着换衣裳去请安,而是去了偏院看望芙蓉。
芙蓉的脸上还缠着纱布,伤口已经在结痂了,说话时也不像以前那样一动就疼。
“有什么收获吗?”
芙蓉眼下有些乌青,看起来是没休息好。
芙蓉眼睛贼溜溜的转悠了下,小声道:“有!”
她拉过司聪,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奴婢是过了子时去的,就蹲守在墙角,大概是不到丑时,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