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铮看了眼又冷又惧怕浑身轻颤的朱一南,伸手扶起了他。
“你还知道什么?”
朱一南不敢置信的瞄了他一眼,犹豫了好一会儿,说道:“草民,草民的母亲还有一个姐姐,十年前去世了,母亲也是那年离家的。”
韩铮吃惊不小,激动地抓住他的肩膀,问道:“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吗?”
朱一南满眼的惶恐不安,支支吾吾的道:“姨母她,姨母她一直过的不好,总是搬家。住在哪,草民实在是记不住了,她死的那年,好像是,住在,住在临水县的一个乡下。”
“那她叫什么名字?”
朱一南努力的回想着小时候的事,想了好一会儿,摇摇头。
“不记得了,母亲在家也没提起过姨母的名字。哦!好像听姨父喊过一次,叫,叫什么来着,屏儿,还是颦儿?真的记不清了。”
韩铮舒了口气,缓缓松开抓住他肩膀的手,心里竟有一丝畅快。他可以断定眼前的青年就是岳嬷嬷的儿子,可惜啊!岳嬷嬷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栽在自己儿子的手里吧!
“你还知道些什么?”
朱一南蹙着眉,艰难的回忆着。
“草民就知道这些,平时就是草民一个人生活,父亲每个月回来一次给草民送银子,什么也不跟草民说,草民真的是一无所知。”
“你那姨父呢?可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朱一南摇摇头,“自从姨母去世,母亲失踪,我们两家就再也没联系过,至于姨父在哪,草民更是无从得知了。”
“那你姨母可有子嗣留下?”
“有,姨母有个儿子,比草民大两岁,从小生的就俊俏。草民曾听母亲提起过,很小的时候就被姨父和姨母送去做了优伶。”
韩铮差点惊叫出声,“你说什么?”
朱一南有些难为情,轻叹了一声:“小时候不知道优伶是什么意思,长大了才知道,是那样的人。姨母和姨父心也够狠的,自己亲生的儿子,怎么舍得呢!”
韩铮也无法理解,就是饿死冻死,再不济卖身做奴仆,也不能送孩子去那种地方啊,那不就是,被人玩弄的男宠吗?
韩铮面色冷沉,朱一南神色紧张的问道:“请问青天大老爷,草民的父亲到底犯了什么罪?他,他会死吗?”
韩铮定定的注视着他,“你怕他死吗?”
朱一南猛地一颤,“怕,草民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没了父亲,求青天大老爷垂怜,救救草民的父亲吧!”
朱一南忽地一下跪了下去,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韩铮并没有动,沉默良久,语调也变的严肃。
“你若想救他,就按照本官说的做,或可将功补过,饶他不死。”
朱一南抬起头,一脸欣喜的看向他,连连点头。
“老爷要草民做什么都行, 只要能救父亲,草民在所不辞。”
朱一南再次叩头下去,韩铮嘴角扯出一个势在必得的蔑笑,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半个时辰后,朱一南手臂缠着绷带,头发散乱的出现在了朱威的面前,朱威惊愕的眼珠子要瞪了出来。
“你,你,你........!”
他连说了三个你字,后面的话,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怎么?见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话都不会说了?”
韩铮含着戏谑的声音在朱一南身后响起,朱威猛地一颤,带动他身上的锁链发出一阵响动。
“草,草民不,不认得他,县丞老爷说笑了。”
“说笑?”
韩铮绕过朱一南的身体,踱步至朱威面前,定定的注视着他。
“人都站在你面前了,还嘴硬,你这见了棺材都不落泪的本事,本官可是头一次见呢。”
朱威强自镇定,犹自辩解道:“草,草民确实,确实不认得他,请,请县丞老爷明鉴。”
韩铮冷笑一声:“行!你不承认也行,那就用刑吧,打到你招。来人!”
门外进来两个衙役,抡起鞭子二话不说就抽在了朱威的脊背上,皮开肉绽的声音在阴暗的牢房里更加的清楚。
“不!不要!求官爷别打了,草民是他的儿子,爹,您就认了吧。”
几鞭子下去,朱威疼的嗷嗷惨叫,可还是不肯招认。
“别乱认爹,我可没那个福气,生不出你这么好的儿子来。”
韩铮嗤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好?”
朱威猛地一怔,顿时哑口无言。
朱一南向前几步走到他的身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爹,儿子求您了,知道什么就招了吧,活命要紧啊!”
牢房昏暗,朱一南刚进来时,他只看清了那是他的儿子,并未看清他手臂上还缠着绷带,此时一见,上面还有血迹,脑袋顿时嗡地一声响。
“他们打你了?”
朱一南难过的低下头去,朱威冲着韩铮嘶声吼道:“你们不能这样对他,他,他是无辜的?”
韩铮冷嗤道:“他确实是无辜的,可惜摊上你这么个爹,只能自认倒霉了。”
朱威使劲挣扎着,眼神里迸发出怒火。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