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活生生的人？
玄凌脑袋飞快地想了无数个可能，手背被人握住。他垂眸看去，少年正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大人？”
“……”
“大人，你醒了。需要安和为你做些什么吗？”
“安和？”玄凌懵了。晚上要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会提前跟他说，为何今天晚上身旁睡着一个大活人，却没有提前告诉他呢。
玄凌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既然搞不清楚，那么不去理会便是了。
门外的赵源听到声音，快速地跑到门口，贴着门缝偷听。
玄凌翻身从床上起来，“不用，你先睡着。我有事出去一下。”说完，换上了大黄色的衣袍，“好好睡觉，别乱跑出来。”省得坏了他的事。
赵源听到玄凌的脚步声，赶忙回到灵树下，仰躺着假装进入了深度睡眠。
屋子里，安和乖巧的点了点头，倒有几分和柳玄相似。
玄凌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走到院子里，看见赵源正睡得四仰八叉。
他走上前去，用脚踢了踢赵源，“醒醒，醒醒。”
赵源抖了抖四肢，假装说梦话，道：“快，给我梳一梳这边的毛发，对对，这边过去，这里挠一挠。嗯，不错，我奖励你吃……”
玄凌嫌弃地看了一眼赵源，狠狠一脚踢在赵源的后腿上。
赵源吃痛，瞬间睁开了眼睛，看见眼前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身上穿着大黄色衣袍。他就知道这个人是玄凌大人了。
“神明大人。”赵源蹬了蹬两条腿，总算把自己的身体翻了过来。“你醒了。”
“嗯。”玄凌压低着嗓子问道：“柳玄床边上躺着的人是谁？”
赵源打了一个哈欠，拉伸自己，懒洋洋地说道：“白天的时候，柳玄救下的一个炉石。他留下来了。”
“你为何不劝他？”
“劝了。没劝住。”
“……”玄凌瞥了一眼赵源，“倒也是，他和你不熟。”
“……”我们俩熟得很，他还帮我梳洗过毛发，只是没告诉你，神明大人罢了。
“今日暂且不讨论计划，我先去看看石辛子制作陶瓷人偶的进展如何。”
“嗯。”
“你且盯着里面的人，不要让他惹出什么事情。”
“好。”赵源应下，看着玄凌冷脸走过身边朝着石辛子的屋子里走去，皱了皱眉。
玄凌推开门，走进去恰巧看到石辛子正在雕刻泥人的脸庞，笑着打趣：“你不用看着我的脸也能刻画？”
石辛子手中的刀顿了顿，抬起眼皮，直勾勾地盯着玄凌，“师弟，你是我看着长大，五官早已刻印在我的心里。”
呵，玄凌心中甚是不屑，一块玄天石而已，有心吗？
“哦，原来你记忆力这么好。”玄凌随口说道。
石辛子闷闷地应了一声，“嗯。”继续手上的动作。
玄凌看着他认真的雕刻，也不好再打扰石辛子。他手指一勾，隔空召来石辛子书架上的书，慢慢地翻阅了起来。
*
夜半三更，石辛子总算雕刻楚那双眉毛和眼型，只是里面瞳仁的线条，他还要再斟酌斟酌。
他用灵力保持头颅的湿润度，抬头看见玄凌还在认真的看书，脚步轻轻地走到他面前，忽地抽走那本书。
“！！！”玄凌拧眉不满地抬头，凌厉的视线瞪着石辛子。
石辛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这样的柳玄好陌生。
玄凌看到石辛子错愕的表情，收起眼中的凌厉，假装笑了笑，“吓到你了，大师兄。”
石辛子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师弟，第一次见你这么认真的看书。”
“嗯。”玄凌冷淡的应了一声，揉了揉眼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擦着石辛子的肩膀走过。
轻微的触碰带来巨大的疼痛，在疼痛之中又有奇妙的兴奋。
石辛子想起了白日里，柳玄落在他脸颊的亲吻，轻轻的，却又撩拨他的情绪。
他伸手抓住玄凌的手腕，“师弟。”
浓稠甜腻的声音，让玄凌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石辛子转身从背后抱住了他，火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小心翼翼像是害怕惊跑了猎物，“大师兄想抱抱你。”
玄凌思考着如果是柳玄该作何反应？！
他是真的想狠狠一拳揍在石辛子的脸上，然后抽走他身体里的情丝蛊。让他分辨清楚，自己那无端生起的爱意，不过是上千年前，神明为了利用它，种下情丝蛊产生的作用罢了。
跟青梅竹马无关，跟情深厚重无关。
只有利益。
“砰！”
门被撞开了。
玄凌下意识地挣脱了石辛子的怀抱，抬眼看向来人。
安和担忧地站在了门口，“大人。”他快步地走到了玄凌面前，“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才院子里的那个半兽人将他吵醒，说柳玄大人进去屋子里很久了，恐怕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他前来看看。
那半兽人还说柳玄大人要他看守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