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朗倒了杯温水,扶他起来,他的肩膀宽厚,安全感很足,让“沈秋辞”愣了下,从来没人这么对过他。
他难得的没闹,抓着杯子喝水。
等他喝完水才反应过来沈朗叫他的名字。
秋辞?沈秋辞?
他纵然醒来,可之前的他还是他,灵魂的不完整并没有改变什么。
“要不要上厕所?大哥抱你去。”沈朗把水杯放下,轻声问他。
“沈秋辞”缓缓摇摇头。
“那你躺下再睡会。明天退烧就好了。”沈朗慢慢把他放下。
“沈秋辞”一直睁着眼看他,因为生病他整个苍白无力,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沈朗帮他盖好被子,一贯冷硬的面容都温柔一分:“大哥守着你,好好睡吧。”
“沈秋辞”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场景里闭上眼。
他的脑子本来就不清楚,需要好好想想到底怎么回事。
“慕子宁”看着屋内所发生的一切,微不可查的叹口气,不知道眼前这些到底是命运的牵扯还是齿轮的走向,怎么这么离谱!
“沈秋辞”醒来后,一直呆呆的,别人叫他好几声,他才能反应过来。
瞧着比过去的反应还要慢。
梁卉是忧心不已。
“妈,总之人没事就行。”
沈朗照顾沈秋辞,就连沈鹰和江风也没有幸免,一家子全都病倒。
连日来,都是张晏安一个人顶着集团的所有工作。
今日,家里最严重的一个病号总算是好了,一家子也轻松不少。
就是沈秋辞的状态特别的不对,不光反应比以前更慢,眼神的情绪也不一样。
不过他们都以为是高烧的缘故。
梁卉:“人没事就行。对了柳心那边发了讣告,明早咱们去参加慕子宁的下葬仪式,秋辞啊,你跟子宁小时候关系那么好,一定要去。”
“沈秋辞”呆呆的,半晌才点点头。
实则,他没有等到第二日就去了。
在殡仪馆等了三天,凌晨三点,尸体就要被送到焚化炉进行火葬。
多年没有行走。
“沈秋辞”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火葬场。
那里站了很多人。
慕家怎么说也是世家大族,只不过后辈无力,都在啃老,除了慕枫外,几乎没有几个拔尖的。
所以慕枫的名望在慕家非常高,也是有这个原因。
“沈秋辞”站在外围,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这天怎么忽然有点冷,明明是夏天啊。”
几个旁支的亲戚站在一旁讨论着,他们都是连夜来的,都等着慕子宁下葬后吃顿饭就走了。
“谁知道呢,这慕子宁活着的时候总是阴森森的,现在死了怎么站他旁边还觉得阴森森的。真是晦气。”
说话的,慕子宁根本不认识。
他缠绵病榻数十年,后期因为病痛心理人格都发生了扭曲,就连他的父亲都很少去看他,更不要说这些旁支亲戚。
那些人站在后方,又不是主家的人,就是来走个过场,不慎重要,所以说话也没有顾忌。
“小声点,别让前头的听到。”
“怕什么。你没看除了柳心外,谁在意啊,要我说死了正好,垃圾就该在垃圾桶里待着,他死了,说不准他爹还高兴呢。”
“你这话还真是难听,不过也是实话。谁不知道慕家对外只提慕枫,压根不提慕子宁。”
“沈秋辞”站在外面拳头狠狠的攥着,他的眼尾开始泛红,神情又激动起来。
垃圾就该在垃圾桶里待着。
那几个人还在说话。
“你们看到慕枫没有,那小子长得真帅,听说成绩特别好,就等着他毕业后把公司交给他了。”
“是啊,那小子真是一表人才。我说现在就跟他打好关系,等日后他接管了公司,咱们也能塞几个人进去。”
“人家能瞧得上咱们吗?”
“慕枫跟慕子宁可不一样,为人谦逊,待人可有礼貌了,我真怀疑慕子宁是不是他哥,兄弟俩一点也不像。”
“嘿嘿,是不是柳心偷人了。”
“哈哈,那谁说得准。”
“沈秋辞”听到这话,恼怒的攥着拳头,他虽然魔怔多年,可也知道唯一对他好的就是柳心这个母亲。
“你们说什么!”
他大吼一声,吓了旁边几个人一跳。
那些人原以为被慕家的人听到,结果转头仔细一看,这不是沈家的沈秋辞嘛。
这个孩子跟慕子宁关系倒是不错,这点他们都知道的。
再加上慕家跟沈家可不一样,纵然沈秋辞有点瑕疵,可沈家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
在场的都是看人下菜的,对着沈秋辞态度不会太差。
“我们就是开开玩笑,开开玩笑,沈少爷怎么来了。”
可现在的沈秋辞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人,压根不会跟他们在这虚伪。
他冲上去抓着刚才那个口出狂言的人就打。
“沈秋辞”在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对方就是个妇女,打她还是很容易的。
一时间吵闹声伴随着拉架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