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幽然捏紧盖头,恨不得狠狠地扔了它,再对宋元泽说:“我是向家女,绝不给人做妾,这个亲事我不结了。”
然而,父亲在旁边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她。宋元泽那个伪君子拉着她的手,看似对他情深意切,其实正在压低声音威胁她。
现在骑虎难下,如果当场拒婚,她的颜面也无法挽回。向家想把注押在宋元泽的身上,与他的利益合为一体,要是她敢当场翻脸,只怕向家宁愿换一个闺秀与宋元泽结亲,也不会拒了这门亲事。到那时,她没有娘家依靠,又失了名节,只剩青灯古佛为伴。
向幽然再不甘,再丢脸,再无地自容,此时也只有硬着头皮撑着。她明白,除了宋元泽之外,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我的夫君说过了,他娶这位夫人是无可奈何,并不是自愿的。强扭的瓜不甜。夫人,你想要多少银子,开个价吧!”
“我不要银子,我要男人。”郑氏推了向幽然一把。“你不要以为你是京城的大小姐,就可以从我的手里抢男人。皇上在此,你要不要脸?”
“放肆!”向国舅怒道,“这里是丞相府,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乡野村妇撒野?”
“国舅爷,你别生气呀!”江闻溪说道,“郑氏大字不识几个,难免不太文雅。不过,话糙理不糙,宋相的确是她的男人。如今他抛弃了糟糠之妻,另娶京城贵女,免不了要遭人口舌。皇上,向小姐毕竟是京城贵女,如今临门一脚,让他们弃了婚事又不太妥当。这位郑氏的是相爷的妻,任由相爷做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又让天下人所不齿。不如这样,郑氏是原配,向氏是平妻,咱们相爷也是才子,理应有娥皇女英的福气。”
“不行。”向幽然怒道,“不可以。”
江闻溪看向宋元泽:“相爷,良辰吉时已过,本来今天的喜事就受到影响,要是再耽搁下去,怕是这门亲事会有变故。你说呢?”
宋元泽神色复杂地看着江闻溪。
为了阻止这门亲事,她真是用心良苦。她就这么喜欢他,不惜找人来破坏他的亲事吗?皇上在旁边,她就不怕惹怒了皇上,让她宠妃的地位不保?
“岳父大人……”宋元泽对向国舅说道,“我保证会对幽然好的。郑氏就算进入我相府,我也只给她养老,让她享福,不会委屈了幽然。”
向国舅有些不满。
郑氏这个乡野村妇占了丞相夫人的名额,那他的女儿算什么?
说什么平妻,有头有脸的人家谁不知道平妻也比正妻矮一截,所谓的平妻只是自欺欺人的借口。
然而,如果不答应这件事情,那泼妇继续死缠烂打,现场又有这么多御史言官在,明天怕是又要被参几本了。再加上,皇帝在此,那个妖妃又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死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只有先退一步,之后再想办法处理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妇。
“好。既然相爷有糟糠之妻,我们向家也不是不懂礼数的,那就认了她的身份。不过,我的女儿身份尊贵,断不会为妾,说是平妻,但是我的女儿与郑氏平起平坐,没有大小之分。”向国舅冷着脸说道。
“郑夫人看起来挺健康的,下次我要是找她进宫玩,应该不会有什么吃坏了肚子或者摔断了腿之类的谣言发生吧?”
“当然不会。娘娘放心,只要娘娘想找郑氏进宫游玩,她随时有空奉陪。”宋元泽说道,“那我们现在可以继续拜堂了吗?”
“可以,继续吧!”江闻溪说道。
郑氏看着宋元泽与向幽然拜堂。
当拜高堂的时候,郑氏走到前面,宋元泽和向幽然朝着她拜了下去。
“胡闹。”向国舅被气得够呛。“你这个乡野村妇又在捣什么乱?”
郑氏眨眨眼睛:“有什么问题吗?我先进门,她向我磕头有什么问题?”
江闻溪嗑瓜子,看好戏,看得兴致勃勃。
上官逸捏了捏她的手掌:“你的眼神太明显了,收敛点。”
“皇上,整天待在宫里是不是很无聊?要说好玩的,还是要出宫才行。”江闻溪说道,“我可以预料以后丞相府会非常热闹。”
“你想看他们府上的热闹,我安排一个人盯着他们府上,这样可以随时向你通传汇报。”上官逸说道。
这场婚事以闹剧的方式结束了。
众人也说不出什么恭喜的话来。堂堂向家大小姐居然当了平妻,正妻还是这样上不得台面的粗鄙村妇,要是说了句恭喜,只怕还要得罪向家。
不过,今天这一趟没有白来。瞧,这么好的戏,哪怕是戏院里也排不出来。
上官逸拉着江闻溪离开了丞相府。
两人离开之后,没有急着回皇宫,而是找个地方玩了个痛快,直到玩累了,找了个客栈休息,等天亮时再回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