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医的精心照料下,云枝恢复得很快。
眼看婚期在即,她乔装带着两个孩子出门。
采买了许多小孩子的衣物、配饰、玩具、学习用品等。
卫铭看着比自己和赵静喜大许多的衣服,与赵静喜私话:
“她好像要把我们从小到大需要的都买齐,她要离开吗?”
到底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孩子,对此格外敏感。
赵静喜也早慧聪颖,吓得哭了:
“娘……小姑你要离开我们吗?”
云枝无力的垂下手,“我……这些你们总要用上啊,以后出宫就不方便了。”
卫铭猛然瞪大双目,她没有否认,没有否认!
怪不得她安顿好一切,她真的要走了!
可他只是拉着赵静喜的手,白着小脸:
“我们……不要告诉别人。”
晏同春的马车经过文萃阁,看到几个陌生人带着两个孩子正在挑选书籍。
虽做了乔装,也难逃有心人的慧眼。
直到看不见了,她才放下车帘。
云枝在护国寺救下那么多夫人和少爷小姐,卖了整个京中权贵天大的人情。
这几日来,长公主府可谓门庭若市。
从今以后,她在整个京城都可以横着走。
从前觉得她嫁给太子不配的人,纷纷转头说起了她的好话。
谢礼流水一样送进禅心院。
可那日二皇子不惜性命冲进火场,心急如焚只为救她。
她竟与二皇子有首尾。
大家却装作没听到,默契的闭口不谈。
太子殿下知道这件事吗?
他定然是不知道的。
护国寺时,太子为了她不惜亲手砍了大林氏。
这几日他屡屡被弹劾残杀朝廷命妇,虽有其余朝臣为他辩解是为了不让大家自乱阵脚,不得已而为之,到底让自己的名声染上污点。
这些人各个被云枝救了妻儿老小,自然不会将她与二皇子的事搬到太子面前。
自己去说,他又可会采信?
晏同春闭上眼睛。
那日箭头射向云枝,他毫不犹豫飞身扑救。
国之储君,为了他的未婚妻献上自己毫无防备的肉体。
太子对她定然是情深义重。
每每思及此处,如同一万只蚂蚁在咬啃着她的肺腑。
又酸又痛,让人坐立难安。
含情轩,赵欣瑶将今日才换上的摆设全部扫在地上,又是一片狼藉。
这些天来日日如此,宫女太监们已经心如止水。
“杀了云枝!杀了成王妃!杀了她们!”
含情轩与梅妃的未央宫一墙之隔,均在宫中偏僻之地。
当初选殿的时候,梅妃已经是皇后之下最大的宠妃,偏偏她说服陛下住进了这里。
事实证明男人只要有情,这点子距离根本不算问题。
她依旧长盛不衰。
宫中七岁以上的公主都要住去仙女阁,唯有赵欣瑶因梅妃不舍,住进了隔壁含情轩。
含情含情,寓意着梅妃在陛下心中与众不同的位置。
也正是因为她独居静处,此时才有一个独立的空间让她尽情发泄情绪。
只要含情轩的奴婢守口如瓶,就无人知道她已经状若疯癫。
梅妃领着晏同春站在含情轩门口,雍容华贵的女人红肿着眼皮,终于显出一丝岁月的痕迹。
“自从那里回来,她日日如此,陛下已经快失去耐心了。”
“你是瑶儿最好的朋友,本宫出于无奈才请你来陪陪她,请你耐心与她开解,排遣她心中郁气。”
晏同春吐出一口浊气。
国舅府里,云幻儿得知云峥独自逃脱,第一件事不是带上她,而是去救云枝,差点杀了肚子里的孩子。
赵欣瑶对外宣称静养,却原来已经离疯不远。
这一个个花季女子,为何都要忍受如此非人的磨难?
心魔难医。
“臣女只能尽量。”
赵欣瑶看到她,双目赤红握住她双肩: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才来?去杀了云枝,去帮我杀了云枝!”
家学渊源,晏同春未曾习武,一直就比别的贵女娇弱三分。
赵欣瑶毫无怜惜之心,抓得她骨头都快断了。
但她神情悲悯,含泪道:“公主松开些,你放松点,别钻了牛角尖。”
赵欣瑶却更加用力,面容扭曲:
“我没有钻牛角尖!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说我?!”
“同春,要是换成你遇到我这样的事,你还能冷静吗?”
“啊?我贵为公主,我是公主啊!却被一个最低贱肮脏的乞丐玷污!”
她几乎撕心裂肺:“同春,那个贱人太恶毒了,杀了她!杀了她!”
晏同春被她摇得几乎散架,“欣瑶,陛下那么疼你,若真是云枝害你,不用你说陛下就会砍了她。”
“不!!!父皇心里只有太子!只有他!他杀了林侧妃的姐姐,父皇一句问罪也没有,还包庇他的未婚妻,把我关在这里!”
赵欣瑶目眦欲裂形同修罗:“等他们成婚之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