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麻木和疼痛之外,她仅能感受到的只有寒冷。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手怎么这么凉?”始终跟在钟卿卿身后的方吉利从她手中接过手电筒时,顺便碰了碰她的手,被一种冰凉的触感给惊讶了下。
“那兔子跑了!”趴在地上缓了半天的钟卿卿,凭自己的意志力慢慢的支起了上身,先是抱怨了一句后,这才转头回顾自己的伤势。
传来刺痛的那只脚踝,就是她先前走在路上崴到的那只脚,刺痛甚至都是同一种熟悉的痛感。
看来这回又得养上几天了。
“兔子跑了就跑了,你……你没有事就行。”说到这里,方吉利低低的口吃了一下,后半句话的声音明显降了下去。
钟卿卿淡淡的在暗暗的光线之下看了一眼方吉利的侧脸,伸手揉了揉胀痛麻木的脚踝:“今天就只能回去了。”
明明跟许言或者苏晚晚比起来她什么也不差,怎么上山打个猎对她来说就这么难?
钟卿卿不甘心。
黑夜里,她下意识咬了咬唇。
依靠着方吉利一路上的搀扶,钟卿卿这才勉强的走回了卫生所。
原本她以为只是脚踝处被再次摔伤了,休养几天就能没事,然而从山上往下走的路上,越走她越觉得不对劲儿。
整条右腿貌似都动不了了……
这回该不会是摔出了个什么好歹吧?
下山的路上,钟卿卿越想越恐慌,直到快要走到卫生所,她总算忍不住让搀扶自己的方吉利将自己带回卫生所后就第一时间去找医生。
幸亏时间不是特别晚,村里卫生所的医生一听说钟卿卿受了伤,立即便从住处赶了过来,一看到钟卿卿的症状,一张脸便黑了下去。
“你这又是怎么弄的?上回你脚踝崴到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要是不好好护理着,下回再不小心受个伤的话,那是真有可能截肢的!”
钟卿卿一边听一边暗暗的咬着下唇,委屈的眼泪几乎在眼眶里打转,“您快给我看看……到底严不严重啊……”
她也不想这样的,奈何刚刚在山上的时候,由于太想抓那只黑乎乎的兔子,以至于过分专注,这时被突然逃跑的兔子给吓了一大跳,才重心不稳摔到了腿。
“这里疼不疼?”尽管嘴上指责着钟卿卿,医生还是尽职的开始替她仔细检查了起来,一连用手摸了好几个地方,钟卿卿都是痛的龇牙咧嘴,连连哀嚎。
“你这情况太严重了,估计是先前受伤的脚踝二次受伤的时候,伤到了这条腿部其他组织神经,先给你打个消炎针,你今晚就睡在卫生所吧。”医生从一旁取出了消炎的药剂,开始调配输液成分。
方吉利则搀扶着钟卿卿,坐在了病患才使用的病床上。
“对不起啊,我刚才……应该我去抓那个兔子的,不该让你冒险。”方吉利一脸愧疚,小声地在钟卿卿耳边道歉。
“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都怪我自己,明明这只脚才刚恢复,就想着做那种高难度的动作。”钟卿卿直直地望着眼前的天花板,任凭调配好输液成分的医生拉过她的手,一边给旁边的方吉利指导一边给她打上了针。
“你自己就是咱们卫生所的护士,等这液输完了之后你自己拔了就是。”医生临走之前嘱咐。
躺在病床上的钟卿卿含糊的答应了一声,等关门的声音一响起,她便强撑着坐起了上半身——
“我觉得,他们肯定是有别的工具,才能那么容易的抓到那些野兽!”如果光是拿一把镐头或者镰刀这样简易的工具,是不可能逮到兔子那么灵活的野兽的。
“他们?谁呀?”方吉利听得云里雾里。
但钟卿卿没时间跟他详细解释。
“你以为许言为什么那么有钱?难道你就没考虑过吗?趁现在时间还早,我在这儿打着针不太方便,你去一趟苏家,悄悄的在他们家院子外面看看,看看里面有什么不一样的工具。”
钟卿卿这话一出,方吉利就连连摇头:“那不行,晚饭你还没吃,上了一趟山回来就受了伤,我得先给你整点儿饭吃,然后晚上在这儿照顾你。”
显然,方吉利的安排,让钟卿卿极不满意。
甚至在他说话时,钟卿卿的眼里都写满了拒绝。
“我不饿,而且我自己就是护士,不用担心我照顾不了自己,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们到底是用什么干的这个活,不然可能晚上连觉都睡不着。”
起先上山之前,她只是心里有一股憋着的气,现在一不小心在山上受了个伤,再下来之后,她心里的情绪就更复杂了,除了不服气和不甘心之外,还有不少的委屈。
为什么其他人做什么事都那么轻松,轮到她这里就这么难?她想不通。
“可是……”方吉利还想说点什么。
“你也不希望我这个伤白受吧?”钟卿卿声音虽然温柔,但是却撅了撅嘴。
方吉利最受不了她这个表情,“好,那你好好躺着,我去。”
从卫生所出来后的方吉利直奔苏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这一整天,关于李美芬被提前一天多送回城里的消息,在整个村里流传,所有人都默契的站在了同一个立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