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九婆微微抬起下颚气势凌人,手里转动着碧绿色的珠串。
“早就听闻青州城出了个大人物,将这商户们收拾的服服帖帖,今日一见,果然年轻有为。”
嘴角下撇,两侧的法冷纹更加明显。
“还是太过年轻,一时得势便得意忘形,今天也算给你个教训。”
申九婆话音刚落,包围姜棠的众人高举手中大刀,嘴里发出兴奋的吼叫,是猎人对猎物的奚落。
黄泉又如何!车轮战也能将你耗死。
“哈哈哈哈哈”
姜棠突然笑了,明明声音不大,却镇压全场,慢慢的四周安静下来,只有姜棠莫名的笑声。
“你笑什么?”
申九婆皱眉冷冷的问道。
姜棠笑倒在乌玉玦肩上,抹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说道。
“时至今日,我终于见到了何为‘会叫的狗不咬人’。”
姜棠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就像在看狂吠的家犬,只能虚张声势来壮自己的胆子。
周玢微微抿唇,微微侧头对着随从耳语一番,随从点头离去。
申九婆耷拉着眼皮,整个人阴气沉沉,那双眼阴狠的盯着姜棠。
“逞口舌之快又有何用?你们二人还能翻出天来?”
姜棠点点头,颇为认同。
“两个人确实不够,那样会耽误我大事的,你个老太婆可不懂。”
“但是,谁告诉你,只有我们两个人呢?”
话音刚落,无数道黑影‘刷刷刷’的矗立在高高的屋顶上,一身黑袍,同色系的面具上配着鲜红色的彼岸花。
一眼望去,好似无数朵彼岸花在黑夜中摇曳生姿。
那是死亡的象征,黄泉路的标志。
将视线拉远——
整个院子外围原本站立的一群手下,如今却不知何时已经魂归黄土,一地的尸体七倒八歪。
身下鲜血成河,漆黑的夜里浓郁的血腥味随着风飘进院子里。
‘啪!’
申九婆手里的珠串突然断开,珠子散落一地。
屋顶上的人手持黑刃,目光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人。
院子里的人瑟瑟发抖,两股颤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萌生了逃意。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瞬间颠倒。
申九婆脸上的皱纹仿佛又多了几条,她低估了姜棠,低估了黄泉,偏偏高估了自己。
“姜小姐,今日放我等一条生路,我申九愿为姜小姐马首是瞻!”
这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说明姜棠从此以后彻底掌握了青州城三分之二的话语权。
那绝对是碾压式的存在。
周玢眼神微暗,这样一来,姜棠同时掌控商会和地下势力,哪里还会把我这个知府放在眼里。
“姜小姐,既然九婆已经退了一步,看在朝廷的面上,这事不要闹得太大。”
“从此你们两不相干,各不侵犯。”
一句话,就将二人又划分开了。
眼神朝着门口看去,离去随从已经回来了,还隐晦的比了个手势。
护城军,已就位。
周玢瞬间有了底气,腰背都挺直了几分。
一阵风吹过。
屋顶上黄泉之人的衣摆被风吹的呼呼作响,她们一动不动,手中的黑刃泛着幽光。
乌玉玦飞身蹬上了屋顶,眼角瞥到一闪而过的官兵衣角。
对着下面的姜棠,微微点头。
姜棠淡淡的笑了,她一步步穿过人群走到周玢身边,颇为友好的拍了拍知府大人的肩膀。
“知府大人发话,姜某不敢不从。”
姜姐脸色平静甚至带笑,但那双眼却是比申九婆还要邪恶几分。
“不管你们如何欺压姜某,姜某定然忍让三分,但是,你们万万不该动我的小祖宗,那是我千娇万宠出来的宝贝。”
“谁碰,谁死!”
话音刚落,姜棠脚一蹬地,拉着周玢的肩膀将她瞬间带离众人。
“哗——”
一张巨大的网子从天而降,将众人罩在其中,任她们如何挣扎也不能挣脱。
“砰!”
无数的油桶,酒桶在空中爆开。
“哗~”
油裹着酒将众人全部淋湿。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你一夜之间杀这么多人,就算是周玢都保不住你!”
申九婆大喊着。
她剧烈挣扎,身边都是人挤人,鼻尖萦绕着廉价酒水的刺鼻味道,身上都是粘腻腻的油。
“桀桀桀,废话真多!”
乌玉玦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苗在漆黑的夜里摇晃。
哪怕戴着面具还是能感觉到她那兴奋到颤栗的疯狂。
手臂伸直,轻轻一松。
在火折子碰到大网的一瞬间,“哗!”那冲天的火苗瞬间燃起,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凄惨的喊叫,简直如人间炼狱一般。
冲天的火苗幽幽的映照在漆黑的面具上,让外面旁观的将士们,也不由得感到心惊胆战。
刺鼻的烧焦人肉味,让人作呕。
“你疯了吗!!姜棠,你真的是疯了!”
周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