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种幸福感没能持续很久。
徐小广迟迟未归,打电话提示关机,这让大家伙的心都悬了起来。
“不会出啥事吧。难道,专家麽来?”
“小广那娃子不靠谱,书记,你就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奏似,那娃子除了泡网吧,还会干撒子。”
“也不能这么说,小广虽然不像别的娃子那么上进,可他却是个热心肠,你看咱村无论大事小情,小广哪一次不是冲在前面,积极参与。去年发洪水,也是他最先发现险情,避免咱村蒙受损失。而且他出发前,我反复和他交待过从城里来的技术专家对咱村至关重要,一定要把专家安全送回来,他是个知轻重的人,不会在这件事上犯浑的。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不然的话,他不会到现在还不出现。”徐连翘了解徐小广的为人,所以她为徐小广辩解道。
“可这都几点了呀,就算从镇上走回来,也该到了。”
是啊。
小广还把手机关了,到底出啥事了呢。胡冠军低头看表,然后指着吊桥方向说:“我去桥头等。”
“一起去吧,在这里等还着急。”
于是,众人刚走到桥头,就听到远处响起轰隆隆的摩托车声。
“回来了!回来了!”
这震耳欲聋的噪声全村的人没有不熟悉的。
转眼间,徐小广的摩托车已经开了过来,只见他单腿撑地,动作潇洒地转了个弯,将车稳稳停在桥头的停车位上。
车子刚一停稳,坐在他后座上的人便捂着嘴从车上跳下去,奔向路边的草丛。
“唔……唔……呕……”
大家都惊呆了。
这是……
徐小广往下按着被风吹得根根竖起的头发,回头瞥了眼草丛里的人影,语气不爽地发牢骚:“又来!俺哩娘啊,这一路上吐了多少回哩,还没吐完麽?”
徐连翘走上去,伸手敲了下徐小广的额头,训斥说:“好好说话。”
“早知道她这么难伺候,俺就不去接她了。”徐小广小声嘟哝。
“嘶!”徐连翘瞪着徐小广,徐小广撇撇嘴,不言声了。
“把行李送我屋里。”徐连翘指着绑在摩托车后面的红色行李箱以及那个硕大的欢迎牌。
“哦。”徐小广答应道。
徐连翘正要去草丛那边看看情况,身边的人已经抢先一步走了过去。
赵钰?
只见他快步走到草丛那里,站在外围,冲着里面呕吐不止的人影喊道:“段英娜,你还好吗?”
段英……娜?
他居然知道女专家的名字,他们之前……认识?
徐连翘正诧异着,那边赵钰转头冲她摆摆手,示意她过去,她走上前,看到赵钰神色间有些紧张,他指着她的口袋,问道:“你带纸了吗?”
她掏出一包用了一半的面巾纸,没等递过去就被他抢走了。她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之后,在他转身走向草丛的时候,她把手慢慢攥住,收回来。
他拨开路边的杂草,走到段英娜身旁,将面巾纸递过去,“擦擦吧。”
段英娜接过纸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抖开后用力擦拭着眼睛和嘴唇。
“赵钰,你待得这是什么破地方啊,我晕车晕了一路,吐得要死掉了。”段英娜一看到赵钰,委屈得两眼通红,刚刚擦干净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赵钰眉头一皱,压抑着内心不断翻涌的情绪,低声问她:“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我是所里派来工作的,而且是你们上赶着求着我来的。”赵钰的态度和语气,摆明了就是不欢迎她,而且她这会儿正不舒服呢,被赵钰这么一问,觉得更委屈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大老远地跑来帮你们,你们非但不感激,竟然还质问起我来了。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城里来的专家,是吗?算了,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我还是回去吧,省得待在这儿碍人眼。”
看她耍起脾气来,赵钰心头一紧,生怕徐连翘发现什么,于是,他压低声音恳求说:“别在这儿闹,行吧,这么多人看着呢,先到村委会再说。”
段英娜神情哀怨地看了看赵钰,她把擦过眼泪鼻涕的纸巾随意丢在地上,转身刚想走,身子却像是被抽去骨头似的,朝赵钰身上倒了过去。
赵钰下意识地弹出手,扶住她的胳膊。他要是不这么做,段英娜就倒他怀里了。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村干部眼中,登时就变了味。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眼里闪烁着八卦之光,就连左手拎着行李箱,右手拎着羊肉的徐小广也愣愣地杵在桥头,忘了朝前走了。
徐连翘亲眼目睹赵钰和姓段的女专家之间暧昧不清的眼神和动作,心中愠怒,却又不便发作。
胡冠军拉了拉徐连翘的袖子,“迎接一下。”
毕竟是市农科所派来的技术专家,凤凰村的产业发展还要依仗她呢。
“哎呦,受苦了,受苦了,对不住啊同志,让你一路上受委屈了。”胡冠军主动上前打招呼。
段英娜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朝身旁扶着她胳膊的赵钰看了看,“他是……”
“哦,这是凤凰村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