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书房内,刚才那群义愤填膺的官员正聚集于此。
“首辅大人,您可不能由着陛下这般胡来啊。”
“是啊,您在朝这么多年,为国鞠躬尽瘁,穆安那黄口小儿就凭几句谄媚之话便让陛下亲赐御笔。”
“若咱们不打压他的威风,恐怕他早晚有一天会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孟礼看着几人你一言我一句说着。
“好了,先喝口茶润润喉。”等他们说完他才缓缓开口。
“这事是陛下的意思,想必有他自己的考量,咱们也不必揪着这些虚名锱铢必较的。”他宽慰着这些为自己的人。
“大人,你是天下文人的代表,陛下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将您放在眼中了。”工部尚书说着。
孟礼抿嘴摇头,“我知道你们是为我不平,是非曲直自在陛下心中,看得太重反而显得小气了。”
他又劝说了他们几句,见首辅都不计较了,这些官员也不遍再说什么。
等他们离开后,孟怀来到书房。
“爹,真的放任不管吗?”
听到儿子的声音,孟礼刚才那副宽和的模样瞬间变化。
“穆安。”他透出狠辣,咬牙切齿说着。
怎能不气,他恨不得现在就去质问陛下是不是老糊涂了,可他却不能让那些人看出自己心中的怨气。
孟怀看到父亲的表情没再说话,想到自己不能再踏入朝堂也是拜穆安所赐。
新仇旧恨累积在一起,他孟怀必然要让穆安付出代价。
为孟家、为父亲、为自己。
穆安这边倒是一派祥和,陛下赐了新宅子,就在权贵云集的永安巷,凌谦宫外的宅子也在这里。
能住进这里不仅代表了帝王的恩宠,更是表明他已经彻底进入权力中心,风头无两。
穆安乔迁新居,请了些关系好的官员同僚来府中相聚。
凌萱也在邀请之列,只是她姗姗来迟,到时席上的人走的走,醉的醉。
“凌尚宫,你来得这么晚,不自罚三杯吗?”穆安出来迎她,笑嘻嘻说着。
凌萱看了他眼,虽身上满是酒气,双眼还算清明,没醉。
“宫中有些事情耽搁了,乔迁礼明日会让人送到你府上。”
穆安嘴角一咧,“人来就行了,还送什么礼物啊。”
他邀凌萱来到后院,特意给她留的席面。
杯中斟满美酒,他端起敬凌萱,“我能有现在的一切,多亏了凌尚宫,千言万语全在酒里。”
说完他一饮而尽,凌萱陪了杯。
“嘴上说可算不得数,总得给些什么实质的吧。”凌萱开玩笑说着。
穆安放下酒杯看了圈周围,“陛下赐的那些我都给你,这宅子若你想要也拿去。”
见他神色认真不像说笑的模样,凌萱心里咯噔一下。
“我就开开玩笑,御赐的东西你还真敢送,不怕掉脑袋吧。”这些宫里赐的东西都是有记录的
“我可不是开玩笑。”穆安撇嘴宛若个孩子般。
“好了,不说这个了。”凌萱懒得和他扯。
“你可知因为陛下对你这般大张旗鼓的宠爱,已经让首辅那边的人很不爽了。”
穆安不以为意,“知道。”
“既然知道你就没有想什么对策吗?”
其实他们两人心里都明白,陛下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彰显自己对穆安的恩宠,另一方面就是给他拉仇恨。
极度的宠信下,穆安定然会被当成活靶子,接下来面对的明枪暗箭只多不少,摆明就是把他放在架子上烤。
若穆安选择与首辅他们站在一边倒也无所谓,可目前的情况是两方毫无和解的可能,故而陛下才会这样做。
文官集团把穆安排斥在外,东厂忠于陛下不会与他走得太近,唯一明面上向他示好的武官集团势力太单薄。
穆安把玩着酒杯,毫无形象地瘫坐在一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想太多也是无用功。”
他淡淡说着,随即凑到凌萱身边。
“我前几日见到忠勇侯夫人和世子,该说不说,李遇那气质是真的好。”
凌萱无语,什么时候了还去关心别人的家事。
穆安还在自顾自说着,“你说要是没发生这世子被调换的事情,又或者李唯没死,结果会怎样?”
“我怎么知道,不过李唯这人生性狭隘,私下不少欺辱李遇,李遇却谁都不曾说过,这份隐忍就算事情没揭破他日后也能有作为的。”
李遇被李唯欺负她也是后来调查得知,不过无关紧要的事就没说。
“所以说还是天有眼,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去争抢都没用。”穆安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句。
“不过我听说那忠勇侯好像中风了?”他又贼兮兮的问着。
凌萱双眼眯了眯,“人吃五谷杂粮总有生病的时候,他年轻时又玩得花,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忠勇侯中风的消息是穆安遇见那对母子后次日传出来的,对外称是侯爷受不了嫡子离世的打击,日日忧思,一时气急攻心导致中风。
不过到底是怎么中风是谁又会真的在意呢,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