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并没因为凌萱的警告就停止自己的想法,他决定瞒着凌萱自己去做这件事。
穆安此番前往治理洪涝,需离京三月。
因此他在离开前特意叮嘱了手下官员重点关注这次科考相关的情况,若其中有才能之人想尽办法也要招要麾下。
至于家中他倒是不担心,自从祖母去世一事解决之后穆府异常和睦。
“这次去湖州路途遥远,妾身给夫君准备是换季衣物还有干粮。”孟依瑾一边收拾一边想着还有什么需要带的。
穆安见状将她拉进自己怀中,“这些都有人安排,你就别操心了。”
“那怎么行,他们怎么知道夫君的喜好。”
穆安拗不过她,只能由着他去了,等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她这才肯坐下歇口气。
“我出去这几个月,家中一切都要辛苦你了。”穆安有些愧疚说着。
他如今的地位自然少不了官场上的应酬,母亲是个农妇根本不懂这些,以往常常都是他自己撑着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而孟依瑾嫁过来后,那些官家夫人之间的宴会她处理得游刃有余,让穆安轻松许多的同时又能更快了解朝中之事。
“家里的事夫君不必担心,照顾好自己就是。”
穆安到湖州后来不及歇息便同当地官员前往被洪水冲毁的堤坝。
除了两边还残留的部分,其他的地方已然消失,整个河道根本没有任何拦截,上游的洪水就这样流入下游。
原本两边该是大片农田,现在也被洪水掩盖在下边。
他惊觉湖州洪涝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目前最终重要的就是重新修筑堤坝,将河水分道引出,否则日后还会出现相同的情况。
因之前有着修建其他堤坝的经历,而这河道够宽也足够照都江堰的水利工程来施展,穆安回去后便与他们商议后面的事宜。
“按照情况,未来应当不要再有先前那场暴雨,咱们抓紧在这个时间将堤坝修建起来。”
从那以后,穆安日日守在河边指导督促工人施工,两三月的时间必定不能修出都江堰那样的工程,但只要将地基底座打好。
好在之后入冬之后水流会减少,到时再慢慢修缮其余的地方,待到来年夏季应该就已经完全修好了。
他向朝廷上奏的折子也写着一切顺利进行,百姓得到妥善安置。
就在所有人以为穆安这次又会完美解决洪涝的问题时,湖州那边传来消息,堤坝被人炸毁,穆安与下属去救掉入河中的百姓时受伤。
凌萱得知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当时提议让趁机做掉穆安的手下。
他在朝中官居四品,又在礼部,若穆安出事他是有机会往上升的。
她找到这个手下询问是不是他做的,谁知对方听到穆安受伤的事后满脸委屈。
“姑娘,您已经让属下不要插手这件事了,属下又怎么可能忤逆您的意思。”他言辞恳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样。
凌萱见他不像骗人的事,露出疑惑的神色,“既然不是你,那还能是谁。”
“说不定是穆大人私下得罪了谁,别人和咱们有一样的想法呢。”属下说着。
凌萱打量着他,“既然与你无关便好,这件事万万不得插手。”
“属下定牢记姑娘的告诫。”
回到宫中,凌萱回想刚才与属下的对话,离开时她余光扫到他来不及收回的得意。
凌萱若是真相信这件事与他没关系便是傻子了。
这人的目的她也猜到,一旦穆安出事礼部便群龙无首,而他只要骗过自己,日后自己一定要将他扶持到礼部尚书这个位置上。
想到这里她神色变得凶狠,这人是留不得了,只是现在还不是解决他的时候,后面的事还需要他去办。
翌日早朝结束后,李贤叫住即将离开的凌萱,整个大殿只剩两人。
“凌尚宫,朕知道你与穆尚书私下有过节,可朕想不到你是个不分轻重缓急的人。”
李贤的话让她不明所以,“奴婢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李贤气不打一处来。
“穆安去湖州是朕指派的,你们私下怎么争怎么斗朕都可以当看不见,可你怎么能以百姓的性命来作为你们博弈的筹码。”他怒斥着凌萱。
凌萱这才反应过来,怕是那个属下在李贤面前说了什么,将陷害穆安的锅安在她身上了。
她立即跪下,“陛下,奴婢对您忠心耿耿,又怎么会做出这样违背您旨意的事情。”
话里话外都是卑微,可李贤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
见龙椅上的人没有反应,凌萱心一横直接表示为证自己的清白,愿意将大半身家捐献给朝廷用作湖州洪涝一事。
李贤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些,他让凌萱好好管理手下的人,不要再闹什么事情出来。
她以大半身家逃过这次责难,这口气她可不打算咽下去。
既然那人想让自己替她背锅,就得想好能不能承受得起她接下来的反击。
他手中的人才并不多,虽然这段时间有凌萱帮助让他势力大涨,可那些人终究只是小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