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去找老蒋吧。”付明希略带歉意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凝重了不少,“抱歉,早知道我就不去洗手间了。”
他始终保持着笑意盈盈的模样,轻松扯着花臂男往外走,“我同事快来了,得抓紧时间。”
花臂男自诩在弟兄们中也算是比较能打的,可现在抓着他的手就像钢筋铁臂一般牢牢焊在他身上,自己完全反抗不了付明希一点,他面色悻悻,“去哪?”
付明希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没说话,倏地加大手上的力度,花臂男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公职在身,还是有诸多不便呐。
所以当然是得去一个监控都找不到的地方。
——
刀一挪开,闻知意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精气神,像一只破碎的洋娃娃无力跌倒在地,几缕发丝凌乱地沾在惨白的脸上,她红着眼,两手撑地,四肢并用就这么爬去蒋珣的方向。
蒋珣看得都快心疼死了,他的宝贝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干他丫的。
男人的俊脸上布满了阴鸷,浑身煞气,面若恶佛。愤怒快速占据了他的大脑,蒋珣不由分说对着其余人就是一顿狂揍,头脑充血发热,血丝渐渐涌上了他的眼球。
那是肾上腺急速分泌的体现,更是对他们危险来袭的预警。
越来越多人倒下了,痛苦哀嚎,胖子看得十分后怕,连连后退,“别杀我,别杀我。”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的女人口出狂言。”肥胖油腻的身子仿佛一只巨大的白蛆,在地上疯狂蠕动,那胖子看见蒋珣手腕淌下来的血滴,惊恐万分,“啊,你不要过来啊!”
蒋珣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冰冷的眼神像是在俯视着什么垃圾,薄唇紧抿,一言不发,而后,缓缓举起手中那破碎的酒瓶——
胖子都快吓尿了,“啊!”
“不,别。”一只滑若凝脂的柔荑握住了蒋珣的手,轻松夺下了那个尖锐的酒瓶,“不值得。”
“为这些人渣把自己给搭进去不值得。”闻知意的身体还在哆嗦,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的,但是嗓子里透着一股坚定,“你进去了我怎么办?”
闻知意哭得泪水潸然,“你让我怎么办?”
蒋珣定定地望着她,理智慢慢占据上风,他一把揽过闻知意,紧紧拥入怀中,那力度大得像是能把她碾碎,“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粗粝还带着血痕的指腹慢慢靠近那纤细的脖颈,却在将要触碰的时候止住了,青筋隆起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看着怀里的珍宝,滔天悔意充斥整个心房。
“对不起。”男人看着那条还在渗着血珠的伤口,渐渐红了双眼。
“都怪我,都怪我...”蒋珣一次次道歉,一次次审判自己的错误,“我不该离开你半步的。”
“我没事。”闻知意伸手定住了他的脑袋,四目相对,“你又救了我一次。”
蒋珣感到无地自容,他无力地垂下头,“可是我让你受伤了。”
这伤不单指的是她脖颈上的那条划痕,还有心灵上的。
“就是轻轻划了一下下,现在已经不疼了。”闻知意扯了扯嘴角,看上去有些强颜欢笑,带着心疼抚摸他的手,“倒是你,你受的才叫伤。”
“我没受伤。”蒋珣低语,“那是他们的血。”
闻知意放心了,“那就好。”她又说:“你不用自责啦,我真的不疼了。”
蒋珣抿了抿唇,显然是不信这话。
都见血了,怎么会不疼?
其实这场斗殴从开始到结束不过才七八分钟不到,闪烁着红蓝光的警车受案后第一时间便赶到了事发现场。
民警接收到的案情是说有人当街持刀行凶,来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预想,没料到这伙扛把子反被一个男人撂倒了,好在性命无忧,只是伤势看上去有些惨重罢了。
乍一看,胜者还是不久前见过的人。
“你们——”两位民警也有些语塞,两人默默对视一眼,“先回去再说吧。”
付明希这会儿也拉着花臂男回来了,没人知道他们俩去了哪里,只有花臂男脸上冒出来的大颗冷汗反映出他目前的精神不太好。
付明希对着同事打了个照面,然后对着蒋珣又道歉了一回,“老蒋,都怪我。”
蒋珣这会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他拍了下付明希的肩膀,“这不怪你,别什么错误都往自己身上扛。”
相反,他无法原谅的就是自己。
“行了,待会帮我照看一下我女朋友。”蒋珣细细嘱咐他剩余的事项,“六个小时内别让她睡觉,不然容易留下应激创伤。”
“你再打个电话给老林。”
付明希重重颔首,“放心。”
闻知意拒绝了去医院做检查,执意要跟着他们回警局。民警看她的伤势也不算太严重,在局里就能处理好,再加上闻知意是当事人之一,肯定要带回去做笔录的。
就这样,蒋珣跟闻知意一天内再次去到了局里喝茶,这一天甚至都还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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