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知意两手托着腮蹲在柴火灶前眼巴巴地看着迟兰炒菜,一言不发。
“怎么了?”迟兰狐疑地看了女儿一眼,“又不见你帮我生火,蹲在这里干嘛?”
闻知意嘟了嘟嘴,不情不愿地扯了一根干柴放进灶台里意思一下。
迟兰将她的反常全都看在眼里,但自己就是不说——不是有句古话叫敌不动我不动么。
闻知意提溜着眼珠子转了一圈,古灵精怪的,“妈咪,你今天做什么菜?”
“还能有什么菜?”迟兰翻炒着锅里的红扁豆丝,“你外婆菜园子里有什么菜就做什么呗。”
除了猪肉需要去村头买,其余的一般都能自给自足,尤其是菜蔬这方面,那是每家每户都种有不少,少了什么都不会少青菜。
“肉呢?”闻知意是个百分百的肉食主义者,“肉有什么?”
“你大舅今早还杀了一只鸭,等下吃土豆焖鸭。”
“是不是饿了?”迟兰揭开另一边的锅盖,拎着锅铲在锅里翻找了起来,最后挑了块鸭胗塞进闻知意嘴里,“喏,快吃。”
艮啾弹牙,越嚼越香,不论是鸡胗还是鸭胗闻知意都爱吃。
“还要不要?”迟兰问着,也给自己挑了块肉。
掌勺的人都是要尝尝味的嘛!
不错,好吃。
老妈子养的鸭也嫩。
闻知意舔了舔唇,眯着眼回味刚才的鲜香,咂咂嘴,“再来一块肉吧。”
迟兰又给她挑了块鸭腿肉,“说吧,来这里干嘛?”
她这会儿已经憋不住了,原先的什么‘敌不动我不动’全都抛之脑后。
“你干坏事了?”见闻知意不说,迟兰自动脑补,“你是去拔了你外婆的菜,还是去偷别人家的桃了?”
“...你能不能想点好的?”闻知意扯了扯嘴角,颇为无语,“我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能吃那个笋而已。”
她小声嘟囔,“我还以为今天就能吃了。”
热油爆香蒜粒跟小米辣,爱吃肉的还可以放入提前煸出油的焦香五花肉一起大火翻炒,一道超级下饭的鲜笋炒肉就出锅了。
鲜笋一点也不干涩,又香又脆,不论是搭配着白粥还是米饭都是无一例外的下饭,她单吃笋都能吃两大碗米饭!
无语的人换成了迟兰,“...你们昨天才刚摘回来,今天就想着吃啦?”她觉得有些好笑,勾了勾唇,“刚拿回来的笋要先腌泡几天,去去苦味,不然到时候你又不爱吃了。”
“行了,出去吧,光蹲在这也不帮忙。”迟兰挥了挥手,明显是赶她走的意思,“过两天就能吃了,到时候给你煮螺蛳粉怎么样?”
闻知意的眼珠一下子就亮了,“你会?”
“怎么不会?”迟兰哼了一声,“这有什么难的?买点筒骨和鸡架回来就可以了,其余的配菜家里也有。”
刚好多买点筒骨回来给老妈子补补钙。
“那螺蛳呢?”
“你们下午不是要去河里摸螺?这不就是有现成的?”别以为她不知道几个孩子天天在谋划着什么,一天天的跟个野猴子似的这里玩那边逛,“记得穿好雨鞋,别看那条河好像很清澈的样子,其实已经荒废好久了,河底很多碎石头什么的。”
“芜湖~”闻知意开心了,屁颠屁颠地跑出去找小伙伴一起商量今天下午的摸螺大计。
迟兰笑着看女儿小跑的背影,摇摇头,接着做菜了。
得让囡囡吃饱了再去玩。
摸田螺的好玩程度不亚于挖竹笋,吃过午饭后,闻知意一行人雄赳赳地赶往外婆田边上的小溪,那也有不少的田螺。
原本是要去院子对面荒废了好久的池塘摸螺的,但是钉入河底的木桩上攀附了不少粉色的福寿螺卵蛋,他们嫌恶心就临时换了地方。
反正村里最不缺的就是农田和旁边的溪流,去哪摸不是摸?
要她说,农田旁边的小溪还是活水,非常干净,一年四季叮咚响,就跟天然奏乐似的。
“哇,好多!”闻知意观望了下,发现周围没有带纹身的辣条就迫不及待下水了,她指尖点了点水,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她拎起一颗石螺给蒋珣看了下,“你看,好多田螺,个头还大。”
一颗石螺差不多有半个拇指那么大,有的田螺甚至占据拇指的三分之二,这要是剁碎了拿去喂家禽,一年最少不得长个六七斤?
不过今儿不行啦,要多捡点回去养个两三天,吐吐泥沙什么的,最后多放点葱姜蒜爆香,路边再摘点紫苏叶提提鲜,一盘炒螺就出锅了。
到时候肯定还要去村口的小卖部买几瓶啤酒回来,小城夏天的夜晚就应该是这么度过的。
摸田螺跟拔花生一样,同样得弯下腰才能进行得下去,说不累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回打了鸡血的人反而变成了闻知意,她小脸红扑扑的,被汗打湿的碎发粘在鬓角边上,有几分凌乱美。
闻知意孜孜不倦,手里抓满了田螺才一次性放进桶里,不过半个小时,铁桶沉甸了不少,又高了一个水位。
“你看你热的,去旁边歇歇。”蒋珣抿着唇强硬把她拉到一旁,“行了,先去歇会,看看风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