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扶着凳子晃了晃脑袋,这才看清楚来人。
女人身穿靛青色旗袍,上面绣着竹叶。
脑后梳着一个低丸子头,上面攒着一只珍珠发钗。
她清新淡雅如雨后新竹,让这庄严肃穆的祠堂里多了一抹亮色。
手中一把折扇,边走边煽动,扇子青色的穗子随着她洗白如青葱的手而上下晃动。
仿佛她这一扇,暑气全部都被她扇走。
方父不禁惊叹道。
好美丽的女人。
她媚而不妖,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吸引着人的目光。
那种吸引会让人驻足欣赏,像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方父脱口而出。
“你是谁?”
女人粉唇轻启。
“我叫胡莺莺,是来寻子存的。”
说完,她便悄然走向方子存跪着的地方。
她抬手拍了拍方子存的肩膀。
“子存,站起来。”
方子存眨了眨眼,从蒲团上站起来。
转头看见胡莺莺,方子存的脸上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
“莺莺,你来了。”
胡莺莺撅着小嘴,像是有点不高兴。
“你说过今晚陪人家吃晚饭的,人家等了你好久,你也不回来。”
“我只好来找你啦!”
“我们走吧!”
说完,她挽着方子存的手臂堂而皇之地走出了祠堂。
等方父精神缓过来时,两个人早就已经走远。
方父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四周。
如果不是方子存也离开了,他甚至会以为刚才那女人只是个幻觉。
方父再次甩了甩头,然后看向身边的人。
“秀丽,秀丽。”
方秀丽是方家重孙辈的老大,这会她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前方。
直到听见方父的喊声才醒过神来。
“大伯,刚才那个女人,好漂亮啊。”
方父气恼的坐在了凳子上。
“哎,子存一直都很听话,这是怎么了!”
到底是在外面久了见识的广。
方秀丽理智回神,才惊觉有问题。
“大伯,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女人太奇怪了。”
方父被方子存气个半死,完全没有想别的。
“怎么奇怪了?”
方秀丽也坐在了椅子上。
“那个女人太好看了,让人移不开眼。”
“接触到她,我感觉时间都变慢了。”
“我只想看着,完全想不起来任何东西。”
方父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方秀丽急忙拿出手机。
“我记得,上次太爷爷过世,遗嘱里说了,将家产的一半送给一位姓鹿的小姐。”
“并且交代说过,只要发生了无法解决的事,就去找鹿小姐,就一定能解决。”
方父也一拍额头。
“对,这件事确实透着古怪,我们试着联系鹿小姐吧。”
“不过我听子存说,她并不要我们方家的财产,不知道会不会帮我们做事?”
鹿知之刚下飞机,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她的电话号码很少有人知道,所以打来的,一定是重要的电话。
“您好,哪位。”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然后试探着询问。
“您好,是鹿知之,鹿小姐么?”
鹿知之应道。
“对,我是鹿知之,请问您是那位?”
电话里的人长舒一口气。
“鹿小姐您好,我是方子存的堂姐,我叫方秀丽。”
鹿知之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曾经告诉过方子存,可以将她的电话告诉方家几个能做决策的掌权人。
一旦有事情发生,可以随时给她打电话。
她记得方子存提过这个大表姐。
说爷爷是老古董,始终认为掌家之人应该是男人。
要不然,大表姐肯定是方家的掌家人。
果然,方秀丽说出的话,坐实了鹿知之的想法。
方秀丽声音都带着小心翼翼。
“鹿小姐,我觉得子存他,不太对劲。”
“如果方便的话,您能不能来一趟方家,我会派人过去接您。”
鹿知之揉了揉额角。
“我收到了方子存的邀请,说他要结婚了。”
“我刚刚落地,乌镇机场。”
鹿知之跟方秀丽约好了见面地点,鹿知之挂掉电话身边的无言不见了。
四下寻找,只见无言正在给一个穿着黑丝的空姐看手相。
鹿知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几大步走过去。
无言拽着人家的手,正在人家手心画圈。
“我在你手中画了个八卦阵,你有没有觉得手心微微发热……”
“哎呦喂!”
鹿知之扯着无言的道袍将他差点拽了个趔趄。
“小丫头,你干什么!我这正忙着呢!”
鹿知之一脸的嫌弃。
“你一个修道之人,怎么一肚子花花肠子?”
无言整理了一下被拽松的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