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阔心里害怕极了。
安欢颜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朋友,唯一的家人。
江星阔正簌簌掉着眼泪,外面忽然通传太医到了,她赶忙三两下擦掉眼泪,规矩地站到一旁。
紫毫引领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进来了。
“姬神医,您快给瞧瞧吧。”紫毫一脸不安地看着沉睡的安欢颜。
“辛苦你了跑这么远一趟,你先下去吧。有事让松烟过来就行了。”江星阔淡淡地让她退下。
紫毫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无人在意的角落,紫毫悄悄把茶壶拿走了。
江星阔看着鹤发苍颜的姬神医,恳切地祈求道:“姬神医,您快给看看吧。”
“姑娘莫急。”姬神医只是和蔼一笑,给安欢颜把起了脉。
可是随着姬神医的把脉,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面色严肃起来。
江星阔看着更揪心了,又不敢去打扰他,只能默默地掐着自己的手,让自己拼命忍住。
“原来如此。”姬神医收起手,又捋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站了起来坐到了桌边。
“姬神医,怎么样了?她怎么会突然就这样了?”江星阔着急地跟在他的后面,亦步亦趋。
“姑娘莫担心,公主只需我开个药方,小火温煮一个时辰,服用三七二十一天,即可正本清源,标本兼治。”姬神医客客气气地说着。
“是是是。”江星阔连连点头,又喊声好了松烟进来给神医伺候笔墨。
等神医泼墨挥毫完毕,松烟捧着方子刚要去抓药,被江星阔叫住了:“松烟,你亲自去抓药,亲自看着火,千万不能经过其他人的手。”
松烟惊愕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后出了门。
很奇怪,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听这个丑姑娘的话。
也许是因为公主对她一见如故,极其信任她的缘故?她不知道,但是她心里有种直觉,她一定是对公主好的。
江星阔亲自把门关上,回头对着神医苦笑道:“神医可是还有话要说?”
“她这病,经年累月,深入肺腑,若能好好调养,恢复也未尝不可,然……”神医看着她,欲言又止。
“神医请直说。”江星阔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
“这一剂药,着实下得狠了一些。还得找出这制药方子,才能一一对症。”神医又捋了捋胡子。
“药?她这是中毒了吧?神医为何总说是药?”江星阔不明白他的意思。
“古人云:病有久新,方有大小,有毒无毒,固宜常制矣。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药气太盛,即是毒。”
江星阔听他这么一念叨古文,脑袋更大了。
她拼命理清思绪,终于抓住了几个关键字:“您是说,这本来是给她调理的药,但是剂量太大了,所以适得其反,反而伤了身子。而且原本一直是循序渐进的,但是这是突然下了猛药,才让欢颜一下子倒了?”
“下药之人,即是解毒之人。”神医说完站起来收拾自己的行囊就要离开。
“神医!神医!您不能解毒吗?您不是神医吗!”江星阔急忙拉住他。
“姑娘,我能治病,但是不能治心。这药,混杂了数十种烈性补药,我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但是只要猜错一种,她就会一命呜呼了。”神医打开门,临了还对他神秘地笑了一下。
江星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莫名的觉得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但是不应该啊。她来到这里,见到的人屈指可数,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抛之脑后。
皇后和太子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很快到了披月宫。
一进来,皇后便斥责了披月宫的宫人,又紧赶慢赶地进了里屋去看欢颜。
江星阔藏匿在一众宫人之中,低头不语。
目前的情况,肯定是他下的手吧。
这个xx。江星阔内心狠狠爆了句粗口。
太子在旁边把凄然泪下的皇后三言两语哄得差不多以后,又问了问旁边的玉台:“姬神医不是来瞧过了,他怎么说?”
安欢颜作为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一向是宠溺的。如今看着安欢颜陷入沉睡,他也是忧心忡忡。
“回殿下,神医说不大碍事,许是春寒料峭,感染了风寒,早些时候开了药方,药正在熬呢。松烟姐姐寸步不离地看着,只等着熬好了立马给公主服下。”小小的玉台回答得从容不迫落落大方。
“嗯。”太子点点头,又立马对着皇后安慰道:“母后就别担心了。只是个风寒。您要是忧心坏了身子,只怕欢颜醒了还要反过来担心您呢!”
“唉。本宫不哭就是了!你们,你们!”皇后抹抹眼泪,又指着宫人厉声道:“都给我仔细些!要是公主有个什么闪失,我剥了你们的皮!”
“是。”宫女们又齐齐跪下。
江星阔注意到紫毫不在其中,不禁抬头环视了两圈,正好碰上太子迎面而来的目光。
江星阔忐忑不安地跟他对视了两秒,又低调的低下了头。
太子不动声色地把皇后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