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给你个名分,只不过朝野上下,不止我的人,即便是他的人也不会同意的。”他冷冷地说道。
江星阔拿着奏章的手,有些发抖。
“他刚继位,你猜他会不会不管不顾一众大臣的反对给你位分?即便你进了他的后宫,无权无势,只靠着他一时的新鲜感,你觉得你能活多久?能活到妃位吗?”
不会。
她心里默默念叨着,本来还一心一意为某个人排忧解难的热忱也瞬间冷了下来。
看她表情似有松动,安玉颜又乘胜追击了一句:“他现在不过是耍些小手段把你强行留在宫里。你志不在此,我知道。所以你和我……”
“就算他耍小手段,你也未必光明磊落。”江星阔想起卫初初身契的事,不甘示弱。
安玉颜有些受伤,绝美的狐狸眼染上一层郁色。
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道:“我只不过是想争取我想要的。他如果真的在意你,就该知道你不喜欢束缚,不喜欢规矩,不喜欢这一切繁琐的宫里,就应该放你走,而不是把你困在这里,消耗你的灵气!”
江星阔还没来得及看完,就烫手似的把那奏章扔给了他。
安玉颜毫不意外的一抬手就接住了。
看到她如此这般慌张又失落的背影,他心里有一种近乎报复的爽感。
御书房内,香炉已经冷却,只剩案桌前俊逸的男人在玩着茶杯盖,一下一下的磕在杯沿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无夜轻飘飘地落在他身边,说道:“南靖王已经离开披月宫。江姑娘已经知晓了您的安排。”
他这才“啪”的一下盖上了杯盖,重新抽了面前的奏章又开始批阅起来。
无夜试探的问了一句:“江姑娘好像很生气,陛下……”
他才停下笔,瞟了一眼无夜,道:“竟不知无夜也如此关心朕的私事。”
“无夜多嘴。”无夜立即鞠了一躬,转身上了屋顶。
只剩了他一人,看着面前的一列列黑色的字。
翻了两页过去,忽然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刚刚都在想什么,竟然没有看懂这清清楚楚端端正正的字都是什么意思,只能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思绪回脑,又翻了回去重新看。
江星阔蹿进宫门内,指挥为数不多的两个小太监快速把门关上。
她走过院内的小池塘,走过小假山,走过郁郁葱葱的柏树下,那里的两个秋千还在随风游荡。
她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打开熟悉的房门。
厅堂空空荡荡的,原来的东西或是搬走了,或是封存在库房。
她只能进了里屋,还好前脚公主刚走,后脚下人还没来得及收拾她的房间。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这一切好像有只手一直在按着她的头往她不愿意的方向走。
默默地转动着手镯,她想起了安欢颜。
而这边安欢颜好不容易忙完,正碰上了吃饭时间,她来到桌前,随地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看着面前的海宴清和海老太君面面相觑。
她抬头跟松烟对视了一眼,开始挤眉弄眼。
意思是:“他俩为啥要和我一起吃饭啊??”
松烟一本正经的悄悄打手势。
“公主,是您随口一问要不要吃了午饭再走的!”
安欢颜睁大了眼睛,继续挤眉弄眼。
“我哪知道我就随便客气一下,她就答应了!”
松烟无奈地一摊手。
海老太君净完手,开始发话打破她们的哑剧。
“看来你也不是这般心高气傲,让老身坐主位。”
海老太君很满意地看了看位置布局,低头一看菜色,不由得皱了皱眉。
海宴清一看她脸色变了,暗中拼命拉她衣袖,她只若无其事的把他的手拂掉。
“呃……”安欢颜也拿起碗筷顿了一下,才说道:“我就是觉得这儿是风口,比较凉快……”
听到这话,海老太君想要夹菜的手又缩了回来。
她刚想开口,被海宴清狠狠地踩了一脚,疼得她一边呲牙一边恼怒地看海宴清。
“娘!你别惹她!”海宴清低声告诫着。
他实在琢磨不透她这个亲娘到底想干什么,平常也不是这么难说话的人,为何今天如此尖酸刻薄。
“呵,”海老太君把筷子放下,眯了眯眼睛,说道:“偌大一个公主府,连盆冰块纳凉都没有吗?我的儿啊,你过来住,岂不是要受苦了!”
说着反手拧了一把海晏清,把他拧得龇牙咧嘴的却不敢哼一声,只能暗暗揉了揉。
“那正好。我这里清寒得很,过来也是难为二公子了,不如就不要过来受苦了,岂不是正好?”
安欢颜丝毫没有受她的影响,吃得风生水起的。
海老太君也拿起筷子,藤溪赶紧给她布菜,她便随口回道:“皇家的格局便是这样小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学了后宫那位的朴素作风,竟如此抠搜吝啬,让人笑掉大牙!”
“你说什么呢!”
安欢颜筷子一拍,海老太君吓得手一抖,筷子也掉到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不过随口调侃你一句,至于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