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阔站在会宁殿门口,内心犹豫不决。她咬着下唇,思绪万千。最终,她还是决定进去面对一切,深吸一口气,踏进了殿门口。
她本以为德妃会将她轰出去,毕竟德妃落水一事让她成为了众矢之的。
谁知,德妃一见听到下人来报,眼中却闪过一丝惊喜,立刻让她进来坐下。
“你来了。”
德妃的声音依旧温柔,虽然躺在病榻之上,却努力撑起身体,几次想要下床与她亲近,都被一旁的宫女给制止了。
江星阔心中一阵复杂,虽然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所为,但依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
她只好把凳子搬到床前,柔声劝道:“德妃娘娘,您身体未愈,还是好好躺着吧。”
德妃笑颜如花,眼中满是惊喜,“你来看我,我心里很高兴。不要那么拘谨,芙蓉,看茶。”
江星阔奇怪地接过芙蓉递来的茶。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德妃对她依旧如此友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德妃是否知道了什么,或者是有意隐瞒什么。
“娘娘,真的很抱歉,这次的事情让您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江星阔放下茶杯,低声说道。
德妃轻轻摇了摇头,“这不怪你,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其实,我反而担心你。最近宫里风声鹤唳,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态度这么友好?
“嗯?”江星阔坐立不安。“娘娘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什么风声都不重要。江姑娘只需遵循本心就好。一入宫门深似海,能像姑娘这样坦白率真的人,姑娘是独一个。”
德妃躺在被窝里,欣慰的看着江星阔。
只见江星阔微微一怔,樱桃红唇微张,眼眸里流淌着星星点点,连惊讶都有一种迫人的美。
太奇怪了。
“谢谢娘娘的关心,我会注意的。”江星阔点点头。“只不过……娘娘似乎并无悲郁之色……”
“孩子……总会再有的。不着急,不着急……”德妃眨了眨眼,尴尬的给自己掖了掖被角,“月涵。”
“娘娘?”
“我叫池月涵。你叫我月儿吧。”德妃甜甜一笑。
江星阔眼眸放大,“什……什么?”
“娘娘,这不合规矩。”一旁的芙蓉忽然出声打断。
“对对对。不合规矩。”江星阔连忙点头。
德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兴致勃勃的问道: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当年在会宁殿从几百禁卫军之中杀出重围,存活下来的事吧?”
“——啊?这都哪跟哪啊?”江星阔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
“不能说?也是,毕竟死了那么多人,不吉利。”
德妃似乎有些失望。“那——你说说你是如何把靖南王从危在旦夕之间救回来的?”
江星阔满头问号,“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后宫都在传呀!这还是芙蓉跟我说的。我还以为你貌似钟馗,性比阎王。没想你竟然如此……”德妃傻笑道。
“貌似钟馗……性比阎王……”江星阔狐疑的瞄了一眼芙蓉。
芙蓉讪笑,“奴婢只当是给娘娘讲着解闷的,谁知娘娘竟当真了……”
“对了,你菊花还要用吗?从我院里带走一些?我这就让人给你备一篮子……”
“不用了不用了。多谢娘娘关怀。只是用作药引,无需太多。”江星阔再一次把她按住。
这德妃……也太热情了吧。
“千万别跟我客气啊!有需要一定跟我说啊!”
满腹狐疑的江星阔连声道谢,又觉得实在有点奇怪,赶紧说道:
“娘娘,天色不早了。今日江星阔多有打扰,请娘娘恕罪。这便告辞了。祝愿娘娘早日康复。”
说着站起来,就要离去。
“这么快!”德妃噌的坐起身来,“莫非是我太讨人嫌了?你这是要回去睡觉了?这么早?如果你不嫌弃,不如与我同眠,咱们一起说说夜话?”
说着把被子掀开,邀请江星阔进来。
江星阔大惊,连连后退。
芙蓉眼疾手快的把被子按住,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娘娘!不合规矩!”
“规矩规矩规矩!又是规矩!”德妃气馁的把枕头扔掉。
“那你明天还来吗?要记得常来啊!”
江星阔勉强呲着大牙笑着,赶紧往外走。
背后传来她的声音:
“芙蓉!快送送她啊!”
“哦哦!那姑娘慢走!”
江星阔硬着头皮放慢脚步,芙蓉很快追了上来。
她欲言又止。
“……你家娘娘真的还好吗?会不会故作开怀来掩饰悲郁之情?”
“多谢姑娘关心。娘娘性子单纯,从小金尊玉贵,从未受过什么苦。可自从有孕害喜之后,每天都呕吐不止,吃什么吐什么,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大圈。说句冒犯的话,现如今的娘娘……轻松了不少。”
江星阔点头表示理解。
“那你家娘娘都不生我的气……”
“娘娘虽然性子单纯,但是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