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屋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微妙的气氛,吓得邬夏夏立马起身。
门被打开,只见引梅拎着水壶进了屋,快速放在了桌上,神色恍惚,双手有些轻颤,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见她这般,邬夏夏有些不解地问道:“遇见了何事?”
引梅回想着不久前看到的一幕,只觉得惊魂未定。
她深吸一口气,哆哆嗦嗦地开口道:“方...方才奴婢去院外打水,却看到墙上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蠕动,奴婢吓了一跳,以为身后有一只鬼!结果奴婢转身时,身后什么东西都没看见,墙上的影子也没了....”
引梅年纪小,总爱胡思乱想。
她慌忙走到邬夏夏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公主,这西苑不会真的闹鬼吧...”
邬夏夏一听,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
她被引梅说的竟有些代入感了...
萧景砚漆黑的眸子盯着二人,若有所思。
他见少女转过身,疑惑地问他:“殿下可曾见过西苑有其他人出现?”
“抱歉,在下刚来贵国,又鲜少出门走动,实在不知。”他的眉心微微暼起,继续道,“不过偶尔听送晚膳的太监们提过,西苑树木较多,时有小动物出没,尤其是夜晚。”
听他这般描述,引梅脑中好像被覆盖了这段记忆。
越来越觉得那黑乎乎的东西可能就是什么小动物,可能真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引梅仿佛想通了,忙转身看向萧景砚:“奴婢觉得质子殿下说的在理,或许只是阿猫阿狗,想来是奴婢当时太害怕,看错了。”
萧景砚看向了邬夏夏,担忧道:“在下也只是猜测,公主回去时可要小心。”
邬夏夏乖乖地点点头。
想起正事还没办,她微微侧身,悄悄拿下脑后一支不起眼的发饰,眨了眨眼,示意引梅配合她。
引梅很是机灵,立马会意。
她迅速来到公主身边,着急道:“公主,您怎的丢了一支珠钗,那可是皇后娘娘送您的生辰礼,您说过很是重要!”
邬夏夏闻言,大惊失色,慌忙地检查了一下头上的饰品,好似真的很急。
“这可怎么办,母后知道了定会罚我的...”邬夏夏带着哭腔道。
引梅看向了门外,声音响了几分:“公主来时还在,难不成是掉在院子里了?”
萧景砚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边演技拙劣的主仆二人。
他想怎么大晚上的跑他这儿来了,还以为他自己的魅力竟这么大,结果,还是为了那破纸鸢。
方才流露的那一抹温柔消失殆尽,全然被冷意取代。
他嗤笑。
看来,那沈衍在这只小凤凰的心里很是重要。
他走近:“都怪我这副残破的身子连累了公主,需要我一同帮忙寻找吗?”
邬夏夏急忙摇头制止了他,直言道:“殿下还是好好休息罢,我和引梅去找就够啦。”
说罢,便拉着引梅迅速出了屋。
她走得急,未曾看到萧景砚欲为她披上斗篷的动作和逐渐冰冷的眼神。
也罢,他关心个什么劲。
想到这里,萧景砚面无表情把斗篷丢在了桌上,忽略内心的烦躁。
寝殿外面静悄悄的,只有一棵大树和几根已经快倒了的竹子,绕过内殿,后方也是小的可怜,零零散散的花坛里满是脏污。
引梅动作很快,把院子里里里外外都仔细翻找了一遍,依旧什么都没有。
邬夏夏见此认命地低下头,看来是真的不见了。
“公主,难不成这纸鸢还能飞到天上去?”引梅夸张地指了指上方。
“或许吧,”邬夏夏扬起被风吹的红扑扑的小脸,望着漆黑的星空,释然道:“如果真的是飞走了,那它也是一只自由的小凤凰了。”
少女的眼神渐渐空洞,思绪飘远。
引梅见公主抬手搓了搓臂膀,遂轻声道:“公主,咱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想起那坨黑乎乎的东西,她就一阵寒颤,回去可千万别再碰上了,她这小身板可护不住公主...
哦不,她就算死,也会死在公主前头的!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萧景砚上前将斗篷递给引梅,引梅道谢,将斗篷轻轻披在了邬夏夏身上。
“可有寻到丢失之物?”他关心地问道。
邬夏夏微微点点头。
萧景砚主动提出送二人回去,邬夏夏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虽心下感激,但还是忙推脱道:“殿下,夜里风大,还是早点歇下罢。”
少女看似很关心他,但那关心并不落到眼底。
萧景砚止步于门前,长捷落下,望着少女转身的背影,自嘲道:“也是,在下身边并无可用之人,又拖着一副破身子,那请公主一路小心。”
邬夏夏脚步一顿,想转身看他一眼,却见房门已然闭上。
她深深凝望那扇门,不语。
片刻后,她转身大步向前走去,平静道:“走罢!”
屋内的萧景砚在门后静静地等待脚步声远去,直至消失,这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