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安静的没有一只虫鸣。
西苑北侧一处隔间里。
刘公公正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半个时辰前,他还和兄弟们一起在屋里喝得酩酊大醉的,突然不知怎么回事,屋里就剩他一个人了,他迷迷糊糊地在找人。
突然,一个玄色劲装男子破窗而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把他吓得差点嗝屁,还没反应过来,那男子就像拎小鸡仔似的把他带到了西苑。
随后,他迷迷糊糊地被灌下了一碗什么东西,这才慢慢清醒了过来。
直到现在,刘公公还是处于半懵逼状态,不清楚这质子殿下大晚上把他弄来是为什么。
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但是他这阵子都没来过西苑,膳食都交给其他人送了。
开玩笑,他可不想趟这浑水,自从知道了质子殿下的另一面之后,他就每天晚上做噩梦,能躲多远躲多远的那种,小命要紧。
萧景砚很随意地坐在一张破烂的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喝着普通的白水,即使这样,却浑身仍有种震慑人心的气场。
少年明明不曾看底下的刘公公一眼,却依旧让他毛骨悚然。
痛快的一击,固然没有送上刑场前的折磨那般令人生不如死。
萧景砚很擅长玩弄人心。
青枫又给他主子添了一杯白水,看着他主子这慢条斯理的样子,就知道这老东西要倒霉了。
毕竟他来之前听说过,这老东西可仗着殿下身边无人,没少欺负殿下。要不是殿下说留他还有用,他早就替殿下除了他。
“刘公公....”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事后我会保你性命,安排你出宫,然后给你一笔不小的财。”
突如其来的声音,刘公公被吓得一激灵,但听到最后一句话,瞬间变了脸色,他急忙抬头谄笑道:“殿,殿下只管吩咐老奴,老奴一定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屋内昏暗,只有微弱的灯光。
唯独那双眸子深邃幽暗,透着寒光,如同蛰伏于黑暗而吐着信子的蛇,又如地狱之门,让人置身于寒冬。
“赴汤蹈火称不上,只是需要你做出点牺牲而已。”
听到萧景砚的回答,刘公公胸膛打鼓,试探道:“不知...殿下想要老奴做点什么?”
半晌,刘公公仿佛被人抽干了血液,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听到萧景砚用温柔的声调,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个不可思议的要求。
“我想,你应该很擅长这件事。”
萧景砚很满意刘公公的表情,他残忍地笑着,像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最好闹得整个宫里都知道。”
刘公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青枫得到自家殿下的示意,上前与刘公公细说计划的细节。
说着说着,只见刘公公肥硕的身体愈发颤抖,脸上的肉跟着一颤一颤的,五官都皱在一起,到最后已经快抖成了个筛子。
在听完最后一句时,他连连向萧景砚磕头,一声比一声响,跪着上前道:“殿下不可啊,这要是被上头知晓,老奴小命不保啊!”
这...这这质子真该死的是个疯子!
他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看到过这么狠的主子。
察觉到萧景砚不耐烦的神色,青枫拔出刀,毫不留情地架在刘公公的脖子上:“你只需照做,否则,现在就要你性命。”
青枫狠狠把刀挪近了几分。
刘公公被那刀剑闪过的寒光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直直地点头。
送走刘公公后,青枫一脸嫌弃地回来,这老东西这么不禁吓,竟然直接吓尿了,真恶心。
回到屋内,青枫恭敬地说道:“殿下,已办妥当,今晚看到青枫的人都已处理干净。”
“出去吧。”
“是。”
殿门被缓缓关上。
今晚的风似乎格外的大,烛光被吹得摇摇晃晃,屋内好像又暗了一些,那根蜡烛已快燃尽,就只剩矮矮一节,这是最后一支蜡烛。
萧景砚打开床下的暗格,拿出那只已经有些破损的纸鸢,细细地摩挲着那小凤凰美丽的羽翼。
只是可惜了,手中握着的终究是个死物,没有一点温度。
真正的小凤凰就在身边,却不再愿意见他,他到现在都没猜出为什么。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他要彻底进入小公主的心里,就需要找到那至关重要的钥匙,而那把钥匙,就是小公主的至善之心。
目光下移。
可惜他手上的伤愈合的很快,为此,他几乎每日都要挑开一遍,才能维持现有新鲜的伤痕。
他再次拿起匕首,借着微弱的烛光,慢条斯理地划开那一道道暗红色的口子。
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又汩汩地淌出鲜血。
少年瘦削冰冷的侧脸不见一丝痛苦之色,反而愈发兴奋,他很想知道那善良的小公主看到他这般会是什么反应。
那双琥珀色瞳子好看极了,每次湿漉漉地看着他时,总能勾起他心里的破坏欲。
真想看看被他拉入泥沼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