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竟已经有了两三名太监安静地在西苑做着事。
现在的西苑可谓是焕然一新,生机盎然。
原本将死的几支竹子已经换上了新的绿植,院子的杂草也拔得干干净净,地面干净地看不见一片落叶,后方的花坛也打理过,里头的水清澈得像一面镜子。
萧景砚今日醒的很早。
他睡眠浅,一向不习惯有人伺候,以往青枫他们也都是在院外候着。
看着屋内被摆放地整整齐齐的早膳,道道精致,冒着热气,再看向已经不认识了的院落,他有种恍惚的感觉。
可惜,他并不需要这些。
听见屋内似乎有动静,一名长相清秀的小太监悄悄询问萧景砚是否需要伺候洗漱。
“不必了,劳烦。”
萧景砚观察着这几名太监,年纪都不大,做事看着也不是很熟悉的样子,应该是刚进宫不久。
“殿下,热水已烧好,衣物也为您洗晒好了,早膳已放在屋内。若殿下没别的吩咐,奴才们就告辞了。”
萧景砚满脸温和地说道:“多谢,辛苦各位了,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他的夏夏倒是聪明,这是给他找了几个临时干活的奴才,话少会做事,倒也不错。
这般想着,心里又浮上几分暖意。
洗漱完,他拿起碗筷,开始慢慢地用着早膳。
呵,他这是有多久没体验过这种生活了,大抵是,自他母妃被废开始吧。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萧景砚没有动身,仍细细地咀嚼着,心想今日倒是新鲜事颇多,就是不知来的是谁了。
反正不是他想见的人,他就懒得装样子。
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女声传来:“质子殿下,二公主求见,不知殿下起了吗?”
片刻,门缓缓打开。
邬倩倩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今日的萧景砚看起来精神许多,许是刚起,眼底还透着一丝惺忪,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不少,明明还是一副虚弱的模样,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萧景砚同样在观察着她。
和小公主完全不同的气质,简单来说,就是差远了。
穿的花枝招展的,姿态傲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金国鼎鼎有名的小凤凰呢。
进了里屋,萧景砚径直坐下,丝毫没有管她们二人。
他知道她们今日来肯定不是来“看望”他的,既然她都已经以真面目示人了,那他也没必要装来装去的了。
“公主今日是有何事找在下?”他继续慢悠悠地吃着他的早膳。
邬倩倩挑剔地看着这简陋的内殿,都没有一个落座的地方。上回当着沈衍的面,她自然不能表现出来,这次就他们几人,懒得装了。
春婵替邬倩倩仔细擦了擦那看起来脏兮兮的椅子,扶着她坐下。
其实那椅子并没有什么灰,况且今日都被擦了一遍,只是样式老旧,显得脏兮兮的。
她皱着眉,直截了当道:“萧景砚,我这次来是给你一个机会,不知道你要不要。”
听见女子嚣张的口气,萧景砚嘴角轻扯出一个弧度,问道:“哦?不知道公主要给在下什么机会?”
“本公主知道你这般巴结我那七皇妹是为了什么。”邬倩倩轻蔑地看着少年,自信道:“她能给你的,本公主也能。”
“与我合作,一样能得到你想要的。”
萧景砚乐极。
原以为他们是同一路人,现在看来真是自降身价。
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见少年满脸讥讽,邬倩倩再一次感受到了侮辱,一个卑贱的罪妃之子,也敢几次三番瞧不起她?
她主动向他抛出橄榄枝,他竟满脸不以为意,凭什么?
邬倩倩决定也让他也不好过。
她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以为她对你很特别吗?”
“萧景砚,我告诉你,其实你同那些路边的阿猫阿狗没有任何区别。”
“我那七皇妹,从小就如此,今日救个奴才,明日救个宫女,后日救个鸟儿,再正常不过了,你只不过是她的过客而已,真当她会记住你啊?”
邬倩倩兴奋地说着,终于满意地从萧景砚脸上看到了一道裂痕。
萧景砚向来是个生性多疑,极度敏感之人,虽说他不爱听蠢货说的话,但她恰好打中了这几日以来,他心中烦闷的点。
是,他听进去了。
虽然这个蠢货说话可能会添油加醋,但无风不起浪,她说的并不完全是假的。
他的夏夏真的很善良,可她并不是只对他善良。
她在乎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他眸中划过一丝嫉妒。
邬倩倩走近了些,看着他完美但有些瘦削的侧脸,肆意地诱惑道:“与其被动地得到她的庇护,不如与我联手,主动出击,得到想要的一切。”
萧景砚抬起头,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不出任何情绪。
“很抱歉,在下似乎听不懂公主说的东西。”
“请回吧。”
邬倩倩无法忍受再一次被他拒绝,她因生气而瞬间冷凝的视线落在他拿着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