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将至,星火点点,琉璃街上的人不减反增。
沈衍带着众人已上了马车,正在回宫的路上。
邬夏夏探向窗外,恋恋不舍地瞧着在夜色下的琉璃街,想要把这些景象永远刻在脑子里。
她揉了揉酸胀的小腿,放下了车帘。
一天下来,邬夏夏也是算是玩尽兴了。
从未吃过这么多民间奇特的小吃,她像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初生孩童一样,抓着沈衍问东问西,好在阿衍哥哥不曾嫌过她烦,全程陪都着她逛。
抵达宫门时,萧景砚先行下了马车,向他们告辞,径直向宫内走去。
转身时,他悄悄侧头用余光瞟了一眼。
萧景砚冷笑,他猜到沈衍会与他的夏夏说什么,因此他并不去打扰他们。
直至那道玄色的身影彻底与夜色融为一体,沈衍才慢慢开口。
“栖夏,他可能有问题,你千万小心。”
邬夏夏心头一沉。
沈衍神色复杂地看着远处消失的身影,沉声道:“还记得在如意酒楼的时候,殿下曾晚到了一段时间吗?”
她点点头:“记得的,他说是因为寻不到来时的路...”
沈衍摇摇头,看着少女在夜色下闪烁的眼睛,残忍地说出了真相。
“他骗了我们。”
他皱眉:“陈安一路跟着殿下,亲眼看见他走进一处荒凉的巷子,很久才出来,随后立马去了如意酒楼。”
邬夏夏抬起头。
她只觉着心凉了半截。
或许萧景砚只是去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或者他只是去买了什么,可他为何要欺骗他们?
若真是很寻常的事,何必绕弯子不让他们知晓...
沈衍并不清楚具体情况,或许也可能是他们猜错了,但现在唯一确定的是,萧景砚的确欺骗了他们,就必然被列入了怀疑名单里。
所以,哪怕是错杀,他也绝不能再让栖夏接近萧景砚了。
栖夏本就身份特殊,如今春宴过后,更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之处,各国蠢蠢欲动。而萧景砚是大魏皇室中人,本就来意不明,如今又疑点重重。
他不能冒这个险。
“栖夏,答应我,在查清之前,不要再靠近殿下。”沈衍轻轻抚着少女柔顺的发丝,郑重地说道。
她乖顺地点头。
纵然她对萧景砚尚还保留着几分信任,但涉及到家国危难,她必然选择后者。
翌日。
邬夏夏一大早便去了昭粹宫,陪着皇后一起用早膳。
细看,少女纤细的肩膀上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是一只逐渐圆润的玄凤鹦鹉。
引梅一直负责喂着这小东西,开始还好,可后来,引梅日日处于崩溃的边缘。
她是真没想到卿卿这么会吃,一天竟然可以拉上几十回!
沈大人是怎么养的,一定很辛苦吧...
不过,现在受苦受累的是她!
“卿卿,你把爪子收回去点,抓的我疼。”邬夏夏轻轻拨弄了一下肩上的小玄凤,给它的爪子挪了个位置。
“救命啊,救命啊!”
卿卿翅膀扑腾两下,瞬间掉了几根羽毛下来,惹得邬夏夏沾了一脸毛。
她真是无奈。
这臭卿卿,好的不学净学些坏的,整天不是喊她名字就是喊救命。
偏生长得可爱,让她狠不下心。
秋语为皇后仔细梳洗完毕,刚坐下,就见邬夏夏带着卿卿进来了。
她见少女脸颊鼓鼓,气嘟嘟的,还沾了几片绒毛,便知方才发生了什么。她为少女拂去未清理干净的绒毛,掩面轻笑。
“母后,您还笑...”她狠狠瞪了眼落到桌子上的罪魁祸首。
卿卿什么也不知道,踩着小碎步去了皇后那边。
“娘娘万福!”卿卿眨着眼睛,很是机灵地开口。
皇后轻轻点了点它的小脑袋,甚是满意。
一旁的秋语轻轻地笑着,原以为沈大人驯出来的鸟儿就这点能耐,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它。
邬夏夏瞪大了眼睛。
啊?
不是,卿卿居然真的会说别的!她还以为它只会说那两句呢!
她撇撇嘴,看来阿衍哥哥没有骗她,卿卿就是不想跟她说别的...
见少女越发气恼,皇后盛了碗鸡丝燕窝粥递给她,轻轻开口:“昨日和衍儿出去,玩得可尽兴?”
“谢母后。”
邬夏夏接过,轻轻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嘴里,餍足道:“勉强算是!”
“只是勉强?”皇后眼中促狭慢慢,“本宫可是听引月说,衍儿为了陪你这个小闹腾,腿都快走断了,你也不懂得心疼一下你的阿衍哥哥?”
邬夏夏眸子忽闪了一下,随后委屈道:“母后,阿衍哥哥是男子,您怎的都不问问女儿呢?”
皇后可不卖她面子。
“本宫还不知道你?兴头上来的那个劲儿啊....”
要不是衍儿宠她,寻常男子哪会有这个耐心陪她折腾一整天。
邬夏夏安静地吃着,闭上了嘴,拿着勺子匀了匀碗里剩下的粥,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方才母后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