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阿衍,你就这么大度?”
出来后,白浔想挖苦一下自己的好友,贱贱地问他。
沈衍沉默。
要说从前,他或许不会多想。
但栖夏最近频频出事,况且自寺庙回来后,他心底就没安稳过,但人命关天,栖夏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哪怕是他自己,也不会见死不救。
正因如此,他才陷入了死循环。
白浔没有听到沈衍说话,有些意外。
他好奇地看着沈衍的眼睛,恍然大悟道:“哇,你这是终于学会吃醋了吗?有生之年,有生之年!”
沈衍白了他一眼:“我如何不会?”
白浔的嘴都要撇到天上去了,行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
屋内。
萧景砚仍是处在梦魇中,面部有些扭曲,似乎极为痛苦。
邬夏夏有些复杂地看着榻上的少年。
她自小在金国长大,虽贵为公主,却也不曾与什么人交心,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原以为这一生大概就是这样了,她也许会嫁人,哪怕她不喜欢。
萧景砚,是她这么多年来结交的第一个朋友。
他生于大魏,又是皇室中人,原本,他们不会有任何交集。
因一次意外相遇,又因另一个意外相识,为了两国和平,又或许是因为她的恻隐之心,她选择一次一次地帮助他,但真的只是这样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是他也有如她那般孤独的经历吧....
但现在,她已找到了今生的伴侣,她会和阿衍哥哥共度余生。
同样,她也希望萧景砚能真正强大起来,无需依靠任何人,他日回了魏宫,至少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是邬夏夏所盼望的,可惜萧景砚并不知道她的想法。
萧景砚的额头上突然发了很多汗。
不见了.....
他刚才明明看到远处有一抹熟悉的鹅黄色身影,但一眨眼却没了踪影。
他很急迫,他拼了命地向她跑去,可抓住的依旧是虚无。
为什么,为什么连夏夏也要背叛他?
他只有她了啊....
失去一切让他的情绪瞬间变得暴戾,他不甘心,拼命地朝着光点追去,无论怎样,他都要和他的夏夏待在一起。
可到了里面,他无法接受眼前看到的一幕。
他怒目圆睁地紧紧盯着他们.....
…
…
邬夏夏有些着急,她刚刚去倒了杯水过来。
萧景砚的情况变得更糟糕了。
他几乎浑身湿透,还在不停地发汗。
青筋下清晰可见的黑紫色血液汩汩流动,肌肤已经是不正常的青白色,唇角微微抽搐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萧景砚...你醒醒...”
“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眼前之人情况并不乐观,她有些焦急地喊着他。
可少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依旧紧缩着眉,身子抽搐地更为厉害。
邬夏夏慌了神,她决定出去让白浔进来。
正要起身,少年竟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臂!
腕上烫的惊人,她猛地吓了一跳,一时重心不稳,猛然磕在了坚硬的床沿上,顿时痛的泪花瞬起。
“夏夏...别走...”少年仍是闭着眼,喘着气艰难地说着。
…
梦魇中,光的后面是一片巨大的湖泊。
透过湖面,他看到了邬夏夏和沈衍他们在一起的样子,也看到了他的夏夏是如何娇俏地在其他男人身下承欢的模样.....
他震怒,根本无法接受这一切!
心魔早已在他心底埋下了深深的种子。
他无法接受邬夏夏背弃与他的承诺,他狠狠地盯着湖面下的那个男人——沈衍。
那张他恨极又不得不去模仿的脸。
他几乎是没有思考地跳了下去,试图带走她。
可眼前的身影又变得模糊起来,整个世界再次变暗,压得他喘不过气。
再一次陷入了迷茫。
忽而,他又似乎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声音,不清晰,断断续续,但却如清泉般悦耳清澈。
“萧景砚,我不走,我在这里,你醒过来好不好?”
“醒过来....”
“别睡了,萧景砚....”
……
是她,他的夏夏,在一遍遍地唤他的名字。
光线又变得亮了起来。
这一次,萧景砚看清了少女的模样——
她站在高处,面上带着焦急,琥珀色的瞳子亮晶晶的,而里面映照出来的,只有他一人。
他用力地向她游去,想要抓住这唯一的光。
终于,他如愿将她拥入怀中,真真切切感受到的暖意充斥着他的胸膛,驱散了四周的黑暗。
萧景砚睁开眼睛。
“你醒了?”
邬夏夏见他突然醒来,有些没缓过来,眼中还闪烁着泪花——
其实是刚才被撞疼的。
可这一幕落在少年眼里的,却是她因担忧而伤心至极的模样,这大大取悦了他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