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沈衍一同陪着邬夏夏去的昭粹宫。
他知道小姑娘现在陷入了矛盾,怕她情绪不够稳定,故而一同陪着。
“公主,娘娘稍后就到。”
秋语带着他们到了前殿,宫女们上了茶。
她欲言又止地看向沈衍,她知道公主今日来,大概也是为了西苑的事情,但这几日娘娘为了此事几夜不曾合眼,希望公主不要再惹娘娘生气了。
沈衍默默看了一眼身侧的少女,猜到了几分,转而向秋语默默点了点头。
他拉过少女微凉的手,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轻轻安抚着。
邬夏夏回以一道浅浅的笑容。
她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了,她相信母后不是这样的人,是她太心急了。
“夏儿来了?”
皇后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比往常要稍憔悴几许,身侧跟着引月,搀扶着她。
“母后,夏儿来看您了。”
邬夏夏跪下,心里的愧疚愈发浓郁。
皇后淡淡一笑,让她快起来:“夏儿是真心来看望母后,还是为了那个...萧景砚?”
闻言,邬夏夏心中咯噔一下。
她不语,依旧跪在地上。
半晌,她似乎是决定了什么一般,鼓起勇气抬头,眼眶通红道:
“母后,夏儿真的不会再去西苑了,夏儿向您保证!只求....求您能查清楚这下毒之人,摒除后患!”
“夏儿不孝,总惹您不开心,但求母后成全夏儿最后一件事。”
邬夏夏说完,深深朝前方一拜。
沈衍跟着她一同跪下,眸中透着心疼,他紧紧拉着她的手,给她勇气和温度。
…
“起来吧。”
良久,皇后眸中划过妥协,她的夏儿果真和她脾气一样倔。
罢了。
秋语急忙同沈衍一起扶邬夏夏起来:“公主,您快起来,地上凉。”
皇后微微叹气:“夏儿,不是母后不想帮你,而是此事疑点重重,母后也是不愿让你卷入其中。”
邬夏夏靠在沈衍身前,眸中满是不解。
“娘娘,连您也没有查到什么踪迹吗?”沈衍闻言却皱起了眉。
皇后无奈地点头。
秋语意味深长道:“沈大人想必查到了娘娘曾安插在西苑的人吧。”
“娘娘是不喜西苑那位,但从未想过伤害他,派人过去也只不过是留个眼睛罢了。”
闻言,邬夏夏攥紧了裙角,内心猛然间涌上万千的愧疚。
果真,她的母后不会做出这般事情.....
她居然怀疑了如此疼爱自己的母后,实在是荒唐!
“母后,夏儿知错,不该怀疑您.....是夏儿不孝,夏儿愿意接受一切惩罚。”邬夏夏立刻跪了下来,眼底尽是悔意。
皇后起身,秋语与引月急忙搀着她。
“母后怎会怪你。”皇后上前摸了摸邬夏夏的脸,“夏儿自小善良,这是好事。只是母后怕你被有心人设计,被白白利用了这份玲珑心思啊。”
她仰起脸颊。
她已经恢复了理智,如今再次听母后这般说,顿时察觉出了什么。
“母后的意思是....”邬夏夏皱眉。
皇后侧身,面露严肃:“本宫早就派人去内务府查了与西苑有关系的人,顺藤摸瓜,确实查到了下毒之人,就是刘公公。”
听到熟悉的字眼,邬夏夏眼底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因为刘公公本就有前科。
但她就是不明白,他如何来的那么大的本事,能屡次加害于萧景砚?
何况自上上次萧景砚出事后,她就已经派人加强了对西苑的观察,刘公公是如何安全避过这些的,真的背后无人吗?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皇后再次说出了更为恐怖的消息:
“本宫本想顺着这根藤,查出刘公公的底细,只可惜,人已经不见了。”
她没有说的很直白,但在众人听来,却是脊背寒凉。
邬夏夏不敢相信:“刘公公....他不会...?”
沈衍若有所思,他先前就一直有个疑惑,虽说宫里恃强凌弱、见风使舵是常事,但刘公公没有理由一直发难于萧景砚。
直到今日皇后一番言语,他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沉声道:“刘公公或许只是替人去死。”
皇后转身,颇为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刘公公的身家背景被抹得一干二净,连她都查不出什么,可想而知这其中牵扯有多大。
所以,她说什么也不愿让夏儿再接近西苑了。
就是不知究竟是何人想要那魏质子的命,亦或是......就连金国,也是那人下的一盘好棋。
想到此,皇后有些隐隐不安。
她总觉得萧景砚不简单,说不清,只是她的直觉罢了。
“夏儿,你听母后的,日后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准备与阿衍成亲。”
“其他的事,交给母后。”
皇后拉过邬夏夏的手,放入沈衍手心,眼看着二人手心交叠,她心中才涌上满意的心思。
邬夏夏有些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