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西苑一刻钟后,春婵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公主,您真的放心沈大人的安全吗?奴婢怕那质子殿下耍诈。”
邬倩倩冷笑一声。
她自然信不过他。
说到底,他们也没有真正合作成功过,更何况第一次合作,萧景砚压根就没配合她,害得她现在沦落到这般地步!
邬倩倩思索一番,开口道:“春婵,你派几个身手好的去偷偷跟着阿衍,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她母妃本家有几个身手尚可的暗卫,其中有两名就负责保护她,她决定将这他们全部派去,阿衍决不能出事。
“是,公主。”春婵应下。
雪苑。
邬夏夏正坐在梨树下,愣愣地盯着树下的一抔土出神,眼中黯淡无波。
方才,她不但从白浔口中得知了阿衍哥哥要出远门的消息,还得知了卿卿的死因。
白浔说,卿卿根本不是染了瘟疫,而是被人活活毒死的!
他已经查出了卿卿体内暗藏的毒素。
这种毒很少见,通常是在身亡的七日后才有症状,有个别甚至要长达月余才出现症状。
若不是碰巧被他赶上,或许他也像寻常人家那般还没等结果,就草草下葬了。
更何况这只是一只牲畜……
邬夏夏已经将卿卿埋在了梨花树下,她虔诚地祈祷着,希望来世它可以活的长长久久,自由快乐。
春宴以来,她的身边真的发生了好多事。
她不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害她,可卿卿是无辜的。
她拿出袖中那枚精致的同心结,细细摩挲着。
那日她醒来发现床头放了一物,身上的被子也被人好好盖过,床榻外侧有微微凹陷的痕迹,以及屋内若有若无的男子气息.....
她知道,阿衍哥哥来过了。
同心结,大多是丈夫赠给妻子的。
阿衍哥哥....
邬夏夏将同心结放在胸口,仿佛靠在男子宽阔的胸膛,心底才勉强感到一丝暖意。
她一定会等他回来的。
忽而有风吹过,似在回应她内心的呼唤,她感觉有些冷,刚想起身,却突然一阵乏力,她一时找不到支撑点,只能用手撑着。
却不想,手掌被一处尖锐划破。
“嘶.....”她倒吸一口气。
引梅听见这边的声响,急忙跑过来,看见邬夏夏手掌的鲜红后,赶忙拿出帕子替她止血,让青鸾赶紧去请了太医。
“公主,您忍一忍,太医马上就到。”
“无事。”邬夏夏摇摇头。
她空洞地看着被血染红的同心结,心渐渐下沉。
不断渗出的血液将同心结染的更红,眼前仿佛只剩下一片红色,看不到其他。
*
太医很快就赶到,邬夏夏被引梅扶进了屋。
伤口不深,但口子很长,敷了药,便没什么大事。
引梅心疼极了,她看了看公主不甚在意的神情,叹了口气。
公主的手生的极好,骨节匀称小巧,白皙柔嫩,粉嫩的指甲修剪地圆滑,可惜摔这一下,硬生生多了几个小口子,真是可惜。
况且婚前还有不少准备事宜,公主这会儿却突然伤了手,实在是不吉利。
邬夏夏有些出神,她问引梅:
“你说,阿衍哥哥这次去青云峰,会不会出什么事?”
引梅大惊:“公主,沈大人怎会出事呢?”
邬夏夏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真是魔怔了!
怎能凭一个小小的意外就胡乱猜测,阿衍哥哥定会平安归来的。
“公主,您别多想了,白公子也说了,沈大人此去有不少护卫跟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引梅将汤药端来,轻轻吹着气,舀了一勺:“公主,您呢~就好好准备着,仔细些身子,可千万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邬夏夏点点头,安静地喝着药。
应该是她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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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青云峰,驿站。
“大人,发现两名暗卫,一路悄悄地跟着我们,不知道是谁的人。”
护卫悄悄走进屋子里,恭敬汇报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无事,盯着他们就好。”
沈衍没有抬头,仔细翻着密卷。
他其实很早就发现了,但对方似乎并无恶意,因此他并没有直接驱赶。
他这几日一直在研究着白浔赠他的那本秘卷,上面记载着:
[‘翎语’,向死而生,生于绝境,天性不喜光,花体纯金,花茎为纯黑,乃世间难得的一味药引。]
从字面意义看,翎语应该生长在不见光的地方。
可他这几日已带人在谷底周围搜寻了很久,并没有见到任何黑金色的花,所以他又在琢磨着这些字眼。
究竟是他哪里理解的不对?
白浔先前说,一直没有人从珍药谷真正采到翎语,是因为谷底真的没有,还是.......
见到的人,都已经死了呢?
想到这里,沈衍有些毛骨悚然,他连忙再回过头细细研读这些记载,竟都连得上!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