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儿曾说是去寻一样东西,想要赠与您作为及笄之礼,可没想到.....”
沈母叹气,在女子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邬夏夏苦笑。
原来真是为了她啊。
她的阿衍哥哥为何这么傻,想起先前游湖时,他也曾问过她一回,想来那时,阿衍哥哥便已经做好决定了吧。
可是他为何不明白,纸鸢也好,卿卿也罢....
都不敌他一人在她心里的位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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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
萧景砚正看着青枫带回来的东西,眼神晦涩不明。
一件破碎的月白色长袍,一把短箭,上面还留着血迹,还有一些染着血的工具。
他摩挲着这件熟悉的长袍,许是摔落时被尖锐的东西划破,已是千疮百孔,更遑论躯体了,怕是已经碎成泥了吧。
视线落到那柄短箭上,他眼中掠过一丝精光,他将它翻了个面,血迹下果然有一个浅浅的印记。
不错,是他们的东西。
萧景砚微眯眼睛。
看来这沈衍的确是死了。
“殿下,这些东西.....”青枫悄悄地问道,他不知道殿下会如何处理这些。
“拿去烧了吧,处理干净。”
萧景砚拿起帕子优雅地擦着每一根手指,眼底稍稍透着满意之色。
如今沈衍死了,他的夏夏一定非常难过吧.....
他的眸中满是期待之色,眼底的疯狂已经快压抑不住,如同恶狼即将捕获猎物时的快感,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控。
“殿下,还有一件事。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荀胤,他说.....”
青枫微顿,有些难以开口。
寺庙有金国皇家的暗卫们看守,他们的人无法进去。本想回来问问殿下该怎么做,却没想到荀胤居然主动与他们取得联系。
“他说了什么?”
青枫似乎有些为难道:“他想请您亲自过去一趟。”
闻言,萧景砚挑了挑眉。
“人在哪里?”
“就在城中,天目寺。”
萧景砚眸中划过意外,心想这金帝倒还有些自己的小算盘,还知道大隐隐于市。他先前一直派人去城外乃至偏僻的地方寻找,万万没想到,竟把人藏在眼皮子底下。
天目寺虽在城中,但名头不大,来往信客也不多,唯一的优点就是胜在环境清幽,不容易被人打扰。
待萧景砚来到约定的地点时,荀胤正端坐在石凳上,手中念珠轻握,似乎已经等他许久。
“别来无恙。”
荀胤没有睁眼:“这里无人打扰,殿下可放心。”
萧景砚挑了挑眉,优雅地落座。
他今日特意戴了银质面具,可没想到,这荀胤确实不简单。
他正在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个活在传闻中的人。
原以为这般德高望重的人都是鬓发花白的模样,却不曾想,荀胤看起来竟只有不惑之年。
“听闻大师能预知气运,天下事尽在您的掌握中...”
他优雅地作礼,面具下漆黑的瞳孔闪着微妙的光:“久仰大名,荀胤大师。”
男人虽谈吐大方,礼数做全,但往细了听,却完全没有尊敬的感觉。
但荀胤并没有在意,他慢慢睁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你寻我许久,是为了栖夏公主一事。”
荀胤并没有用疑问的语气。
萧景砚不置可否,但他想要知道的,自然不止这一件事情。
他的野心很大,金国和夏夏,他两个都想要。
“大师既然知道,为何主动约在下而来,你的使命难道不是镇守金国吗?”萧景砚确实很疑惑这一点。
荀胤笑了笑:“殿下说错了,荀某在乎的是天下,并不会局限于某一处。”
萧景砚眼底划过一丝锐利,似乎在思考着他的话。
难怪金帝这老东西要如此关着他了。
毕竟,谁不想要自己的国家有一个能人异士呢?哪怕只是虚名坐镇,也能威慑他国。
不过听他这话,又有种说不出的古怪,荀胤难道已经和金帝彻底割裂?
有了这个认知,萧景砚打算试探一番:“难道大师今日是想告诉在下些什么?”
“正是。”荀胤回答得很快,“我自会告诉殿下想知道的一切。”
“哦?”萧景砚勾唇,似乎很感兴趣这个回答,“大师知晓在下想要什么?”
…
“一统天下。”
荀胤说的异常肯定,他停下手中念珠,直直的看向男人的眼睛。
此话一出,青枫瞬间两耳立起,心下大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萧景砚唇角的笑意骤然消失不见。
他的眼底已经染上了防备之意,这种暗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被窥探的感觉,让萧景砚极度不喜。
从来只有他窥探别人的心思,可眼前之人,倒是第一个直接读出他想法的人。
就好像,照了一面镜子。
“大师说笑了。”萧景砚微微勾唇,否认道,“在下不过只是个被家国抛弃、无权无势的质子,何来如此宏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