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夏夏这次的病不但起的急,而且好得慢,一碗碗汤药下去,也不见有多少起色,这可急坏了雪苑上下。
不过作为当事人,邬夏夏她自己倒没什么感觉。
她现在正坐在梨树下,安静地描摹着画卷。
除了感觉整日心思郁结,情绪不高,身体上倒是与平日没什么不同。
“公主,好消息!二殿下被皇上禁了整整三个月的足!”
引梅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满脸喜色地对坐在梨树下的女子说。
“公主,宫里的那些流言果然都是她传的,这下总算受了罚,真是解气!”引梅只觉得心头很爽,说话也逐渐大胆起来。
也不怪她落井下石,实在是这二殿下太可恨了!
原本以为二殿下那天在沈府已经够疯了,没想到暗地里,居然还四处宣扬说公主是害了沈大人的罪魁祸首!
真是仅凭一张嘴乱编故事!
邬夏夏握着笔,闻言只是浅浅抬了抬眼,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片刻,她垂下眼,轻轻说了一句:“清者自清。”
想来,她二皇姐也是同样喜欢阿衍哥哥的吧....既如此,也如她一样,是个可怜人罢了。
“公主,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沈大人若是还在,定不愿公主受如此委屈的!”引梅安慰着她。
话刚说出,她就立马捂住了嘴。
天,她怎么又提到沈大人了.....
邬夏夏停下笔,勉强扯出了一丝笑意:“我知道的。”
阿衍哥哥虽然平日里是个温柔的人,但在对待她的课业上,却是个极为严厉的师长,他有着自己的抱负,也同样期望她能够成为足够优秀的人。
因此,他时常告诫她,即使身为公主,却依旧要心怀天下,凡事都要考虑到百姓。
他说的每一句话,她一直都记着,从未忘记。
仿佛是回应一般。
微风吹过,撒下片片梨花雨,散在空中,温柔地划过她的脸颊,恍惚间,仿佛有人自梨树下缓缓走来,在她面前坐下,温柔地看着她。
这般熟悉的气息。
是你吗?
阿衍哥哥.....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青鸾从远处走来,将手中的东西轻轻放在邬夏夏面前:“公主,这是质子殿下亲自送来的。”
引梅好奇地向石桌上瞟了一眼。
听到熟悉的名字,邬夏夏顺着视线往下看,眼底划过一丝意外。
竟是一朵雕刻精细的梨花。
“公主,质子殿下日日送这些小玩意来,这雕刻的功夫也进步很明显啊!”引梅不由地称赞道。
这般天赋,不去做雕刻家真是可惜了。
邬夏夏拿起那朵梨花,只细细观察着。
自那日,她答应了萧景砚后,他就日日变着法儿往雪苑送东西。
她是知道萧景砚是有些雕刻功夫在身上的,先前他受伤时,她就在他屋里见过那些工具,和一些残次品。
不过,对比他之前那些雕刻品,确实是进步明显。
想起萧景砚最初送她的那只小凤凰,虽说神情灵动,但细看确是瑕疵满满。
再看这几日送来的这些,不仅雕刻面光滑整齐多了,力度也控制得更好,强化了细节后,自然看起来就精致多了。
“收起来吧。”邬夏夏将它交给青鸾。
片刻,她又想到什么,又问了句:“萧景砚.....他这几日都在做这些吗?”
青鸾仔细回了一番,点了点头。
“殿下的屋里都是木头的味道,还有一些材料,奴婢也不太清楚是什么。”
引梅顺势接了话:“公主,大家都希望您开心起来呢。”
邬夏夏心里是有些感动的。
阿衍哥哥走后,她就像是失去了一个最亲的人,如同最牢固的基底被硬生生挖走一块,足以让她失去所有的冷静。
她很害怕回到那些孤独的日子,那些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与她说话的日子。
所以,她没想到萧景砚会为了她如此。
于是,她释怀一笑,让她们不必再担心她。
“好美.....”
引梅与青鸾愣了,仿佛沉溺在这抹笑容里。
这是这段时间来,公主向她们露出的第一个真真切切的笑容。
或许是邬夏夏近段时间来情绪不佳,让引梅与青鸾她们都忽略了她的容颜。
也不知是不是她们的错觉,总觉得公主似乎不一样了,若说以前的公主是灵动与娇美,那如今便是真正的国色天香,如炽阳般耀眼。
邬夏夏被她们的反应给逗笑了,她傲娇地白了她们一眼:“怎么,第一次发现你们公主这么好看吗?”
引梅与青鸾又是一愣,而后迅速摇摇头。
“公主,您笑了!以前的公主终于回来了!”引梅最先反应过来,不顾礼法地冲过去扑进女子的怀里。
邬夏夏笑着揉揉她的小圆脸:“引梅,你学的规矩呢?”
“公主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引梅记不住这些规矩.....”引梅吐吐舌头。
青鸾看着她们主仆的互动,也不禁自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