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砚这些日子其实过得并不容易。
刀口舔血,绝处逢生,真正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二皇子虽然倒台,可是朝中依然有不少余党未清,这些都将成为他夺权的阻碍。
今日朝堂上,就有个不长眼的东西,被他拿剑直接砍下了头,瞬间血溅满地,吓得其他人一句话都不敢再反驳。
萧景砚最是厌恶那些拿他身份说事的。所有那些认为他低贱的,他都会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杀了。
他身份低贱又怎样,那些老东西不是照样拿他没办法?
想起今日一起帮着那老东西辱骂他的那群人,在看到他当众砍下那人的头时,瞬间安静地连一个屁都不敢放,甚至当场倒戈转向他的阵营。
萧景砚不禁有些嗤笑。
看吧,这就是人性。
这世上唯有强权与心狠手辣才能压住这些东西,他萧景砚做得到,所以他才是唯一那个可以得到权势的人。
“殿下,收到了青鸾的来信。”
青枫抓着一只雪白的鸽子,将一封小小的信件恭敬地递给萧景砚。
殿内昏暗,透过微弱的烛火,青枫勉强才能看清男人的脸色。
好似唯有关于那小公主的事情,殿下才会露出这般柔和的神色……
趁着男人看信的时刻,青枫悄悄打量着熟悉的四周。
这里依旧是殿下从前居住的宫殿,比起先前倒是多了些东西,只是他们来时匆忙,又有大事在先,便只是草草修缮了一番,所以看着依旧有些简单朴素。
萧景砚将信丢入烛台,单薄泛黄的信纸很快燃尽。
“下去吧,不必回信。”
“是,殿下。”
萧景砚悄悄拿出了被他藏在怀中的锦帕,虽然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但上面却依旧沾着女子淡淡的幽香,他目露眷恋,犹如对待着世间珍宝。
他轻轻蹭着锦帕,轻声呢喃道:“夏夏,很快,我们便永不分离了……”
殿内很安静,唯独响起男人一声声低沉磁性的声音。
那双藏匿于殿内昏暗烛光下的黑眸,压着的却是满满的占有欲,随着烛光,忽明忽暗。
这几日,他有时快要累的喘不上气,毕竟想要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哪有这么简单。
但每每想到只要站到那个位置,便能真正拥有他独一无二的小公主,他便仿佛拥有一身用不尽的力气。
萧景砚不在乎其他任何人的想法,可唯独夏夏,是他前行路上唯一的光,他不允许她离开他身边半步,所以他要加快步调,彻底把人夺过来。
他知道他完了,彻底地栽在那个小公主身上。
忽然,殿门被缓缓推开。
进来的是一名身穿紫色衣裙的曼妙女子,气质优雅淡若,绣着鸢尾的面纱遮盖了她大部分容貌,只露出那一双极具魅惑的凤眼,单看这些,便足以让人移不开视线。
“殿下,这是您要的白骨散。”
女子将一瓶小小的瓷瓶放在男人面前的案桌上。
谁知她收手时,轻薄的衣袖轻轻滑下,竟露出了条条纵横交错的藕粉色疤痕!
颜色虽不显眼,但与旁边那部分完好白皙的肌肤相比,终究显得格外丑陋,与她的气质完全不符。
女子似乎很敏感这些疤痕,在发现它们显露出来后,动作飞快地将袖子落下,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极快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在发现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时,才慢慢平复下来。
她正是已逝世的魏帝宠妃白灵,而她同样,也是萧景砚的人。
白灵是第一个不靠武力值在第一批暗卫中选拔出来的,擅长魅惑和用毒,先前萧景砚在金国使用的大部分药物,都是出自她手。
刺杀魏帝的任务很成功,而她宠妃的身份已跟随着殉葬彻底消失,如今,她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
萧景砚拿起瓷瓶,打开,轻轻嗅了嗅,露出满意的神色:“白灵,你做的很好。”
闻言,白灵眸中掠过一抹喜色,她刚想开口,却无意间看到了自男人手中滑落的一方绢帕。
“殿下,这是……”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白灵素来知晓殿下从不碰这些细腻柔软的东西,更何况,这绢帕一看便是女子随身之物,警惕瞬间爬上了她的眉眼。
男人如墨般的眼眸看向她,眼底划过一丝不耐,白灵瞬间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见她如此,萧景砚不动声色地将那一方小小的绢帕收入怀中,神色淡淡道:“下去吧。”
白灵纵然心有万千疑惑,但还是悄悄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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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时,白灵坐在镜子面前,轻抬酥手,优雅地摘下了面纱。
那是一张与上半张脸截然不同的模样。
颧骨之上,几乎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可在颧骨之下的每一寸皮肤,仿佛处处都被烈火灼烧过,凹凸不平,犹如埋藏在底下蜿蜒曲折的树根,纵横交错,如天罗地网般笼罩在她的脸上。
这般明显的割裂感,远远比全脸都是疤痕还要恐怖。
白灵颤着手,一寸寸地抚摸着脸上的痕迹,眼中尽是挥不去的恶心。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