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拿来了。”
引梅急匆匆地跑回了殿内,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包不起眼的药粉,递给邬夏夏。
邬夏夏接过,打开看了眼,抬眼问道:“有人看见吗?”
引梅摇摇头。
沉夏台的所有宫人都不能踏出这里一步,哪怕日常消耗的一些物品,也会由专门的宫人来送。
何况避子药这种东西,在后宫中本就是禁物,除非皇帝准许,私自服用就是死罪。
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宫殿的,就只有每三日来一趟的柳太医。
柳太医是引梅在整个宫里唯一信得过的人。
机缘巧合下,引梅无意间发现他和白浔竟是同门师兄弟关系,曾在金国游历过不少时间,后因家门迁移,才在魏国正式定居下来。
柳太医年纪轻,又有一副热心肠,自然愿意帮忙。
“东西我会找地方藏起来,往后他每来一次,便替我熬一副吧。”邬夏夏将它们仔细地包好。
见她收下,引梅担忧道:“公主,柳太医说了,您不可太过频繁地服用,这药性子烈,恐会损害您的身体.....”
“无事。”
邬夏夏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异常坚定,伤了身子又如何,总比怀上那疯子的孩子好得多。
难得可以自己做主一回,她绝不放弃。
她捏紧了手中那一小包药物,眼底尽是如磐石般的坚定之色。
虽说这几日萧景砚还算正常,也鲜少过来折腾她,可是他在这方面一旦疯起来,她实在是招架不住,就连她的腰也是今日才渐好,她是真的怕了他。
所以迫不得已,她才选择了如此冒险的方法。
这时,殿外有脚步声 传来,引梅一个激灵,急忙赶去查看,邬夏夏快速将药粉藏在了袖中,神色不变。
“公主,是曹公公....”
很快,引梅面色大变走了进来,悄悄提醒了她一声。
“娘娘,陛下给您送来了一只活泼的鹦鹉,可漂亮了,您要不要看看?”曹全恭敬地站在不远处,手里拎着一只用金子打磨成的笼子,面上堆着笑。
邬夏夏闻言远远望去,发现里边确有一只活蹦乱跳的鸟儿。
鸟儿通体是黄绿色的,青翠欲滴,是如春天般的色彩,肚皮处的绒毛洁白如雪,绿豆般的眼睛满是灵气,正歪着头盯着她看。眼下一坨粉嫩嫩的腮红,又显得它有些呆愣愣的。
模样确实惹人喜爱。
但是.....他突然送她只鸟儿作何?
见女子不说话,曹全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忽而,他脑筋一转,面上堆着笑:“娘娘,陛下这几日忙,不能来陪您。这不,特意百忙之中挑了一只最漂亮的鸟儿,想着您肯定喜欢,急匆匆地就让奴才给您送来了!”
“您看.......”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过了半晌,内殿传来几声清脆的链条声。
女子赤着脚,那截细长的脚腕上锁着金链子,自珠帘内缓缓走来,这等香艳的画面,曹全可谓是把头低的不能再低,都快埋地底去了。
废话,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他这条老命是不想要了!
邬夏夏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她抬起指尖放在笼子前面,可没想到那只鸟儿竟一点都不怕生,直直地朝她小碎步过来,弯着头求摸摸头。
心下一软,她又伸进去几分,揉了揉它小小的脑袋。
“我收下了,你去复命吧。”她没有直接回答曹全的问题。
“是,娘娘。”
曹全观察着女子的脸色,神色依旧,看不出喜怒,但从这些动作来说,应当是喜爱的,他就打算这么回复皇上了。
刚打算离开,他听见女子轻声问道:“可有名字?”
声音有些轻,曹全有些愣神,待反应过来后,他急忙笑呵呵地回答道:“没呢,陛下说了,他不擅长取名,就交给娘娘了。”
“知道了。”女子揉着鸟儿小巧的耳朵,淡淡道。
“那,奴才就先回了。”
完成了差事,曹公公显然一副放松的模样,引梅送他出去,殿内剩下了她和那只小家伙。
邬夏夏若有所思地抚摸着笼子,感受着指腹处传来的冰凉,苦涩一笑。
原本,她并不想收萧景砚的任何东西,可看到这打造华丽的金笼,她再也狠不下心将这可怜的小家伙送回去。
它与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
同样住着处处用金子打造的华贵金屋,衣食样样奢靡,却处处受人约束,在别人脸色之下过日子,一处枷锁,彻底没了自由。
鸟儿生来就属于蓝天阔土,断了羽翼,等同于没了天性,慢慢沦为他人的玩物罢了。
她静静地看着它,呢喃道:“不如,就唤你云云吧。”
旷野的云,向来就是自由本身。
它好似听懂了,扑腾了翅膀,圆溜溜地睁眼看着它。
邬夏夏看着它的小表情,心下不由来得一阵酸涩。
卿卿还在时,也是如它这般喜欢盯着她看,还喜欢整天叫唤她的名字,可惜它生前,她总觉得它聒噪不聪明,不曾有太多的时间陪伴它,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