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景砚彻底带着人走后,邬夏夏彻底松了口气。
她让引梅为她再熬了一碗避子药过来,等待期间,她悄悄取出那根红色的手串,放在胸口处。
这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撑。
每每喝下那一碗避子药时,她都会想,若是阿衍哥哥还在,他们或许已经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到那时,他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吧。
她紧紧地握着这串缠着他们青丝的手串,鼻尖酸涩。
纵使手串上的颜色已经不如先前那般鲜艳,可唯独这两根纠缠在一起的发丝依旧保存完好,黛色如墨,透过它,仿佛能看到那个温润从容的男子,依旧对着她笑。
泪珠滴落,心有千结。
“公主,药熬好了。”引梅走过来,将这碗热腾腾的汤药递给她。
她简单擦了擦眼泪,正准备接过。
可下一瞬,一道熟悉的玄色身影大步踏了进来!
邬夏夏瞬间瞳仁一缩,握着瓷碗的手僵住,整个人呆在原地,大脑停止了思考。
他...他怎会,又回来了....
萧景砚回去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这才发现其中有很多疑点。
先前他因诸多不忍心,自动忽略了她的怪异之处,他本以为她是真的打算好好做这个皇后了,可是冷静下来一想,这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夏夏。
故意让他看见这些小动作,故意惹他心疼.....
这根本不是他的夏夏!
于是,他立马折回,心中越发肯定了那个足以让他痛不欲生的答案。
萧景砚阴冷如毒蛇般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在她身上划过,最终定格在她手上的瓷碗上。
他扯了扯凉薄的唇角,笑得很是诡异:“告诉我,夏夏,你如今喝的....又是什么?”
“又是哪个强身的药方?”
她心跳如鼓,一声不吭。男人突然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内心慌乱得险些稳不住身子,但依旧强作镇定。
男人不断地逼近,周围冰冷的气压让她几乎无法思考,她颤着身子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不敢说吗?”
他夺过了她手中的汤药,眼睛却始终锁着她,冷笑道:“这才是真正的避子药吧?”
!!
如一把棍敲打在她的心头,邬夏夏紧张地看向他,心虚之间,根本没意识到袖中滑落了一件东西——
一抹红色轻飘飘地滑落在地上,瞬间引起了萧景砚的注意!
他沉着脸,快速捡起了它。
“不!你还给我——”邬夏夏扑了过去,眼里早已急出了泪。
意识到男人手里拿的是什么之后,她是真的慌了神,再也没了镇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想要夺回这根手串。
他嗤笑,眼中满是猩红。
看着以往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女子,却对一根小小的手串起了如此大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是她在乎的那堆人里边,其中一个。
他将碗丢在一边,单手控制住女子纤瘦的身体,另一只手拿着手绳,细细地端详着。
手串明显是被人戴过后摘下,表面已经抽了丝,褪了色,有不少磨损。
可最吸引他注意的,是两条紧紧纠缠在一起的黛色青丝,他瞬间提高了警惕,狠狠拧起眉。
很眼熟,他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直到回想起来,他的眼眸彻底沉了下来,无尽的黑暗和风暴就在那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他幽深的眸子盯着她,唇紧抿得发白,一字一句道:“你、还、留、着他的东西?”
他曾亲眼在沈衍的尸身上看到过。
邬夏夏脸色发白,被吓得说不出一句话,她没想到,竟还是被他发现了。
“好好好...”
他怒极反笑,见她还是不肯说话,气得青筋暴起。
被压抑在心底的妒火,就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下一刻,他当着邬夏夏的面,亲手撕碎了它!
“不——”她绝望地嘶吼着,
邬夏夏用尽全力扑了过去,试图阻止男人的举动,可这根本就是徒劳。
手串本就破损,男人轻而易举地就将它撕得零零碎碎,一段段的碎片被撒向空中,如雨滴般飘落,连带着邬夏夏最后的念想,全部走向消亡。
“不...不!!!”
“阿衍哥哥....”
她像疯了似的,不顾一切地匍匐在地上,将一片片的碎屑捡起来,可那断了的青丝何其难找,落在绒毯的缝隙中,如同大海捞针。
萧景砚见女子的举动,心中的嫉妒达到了顶峰。
“他已经死了!你还要让我说多少遍!”他控制住她的肩膀,阻止她疯狂的行为,恶狠狠地再次提醒她这个事实。
她的眸中没了任何光亮,像丢了魂似的滑落在地上。
她陌生地看着这一切。
四周仿佛没了任何声音,她恐惧,逃避、畏缩,仿佛身在梦中,她死死地咬着唇瓣,抓着这些碎片,浑身冷得可怕。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表现得很听话、很顺从,可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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