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跟着青芷一步一步走进沉夏台,视线所及之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他没有过多留意,心中的焦急迫使他走得越来越快,他只想快些见到她。
一路跟着前边带路的宫女走到殿内,到门口时,她停下了脚步。
“白先生,娘娘就在殿内。”青芷恭敬地向他说道,“若有需要,请先生随时吩咐青芷。”
沈衍颔首,回以一礼。
殿门被轻轻合上。
心渐渐失了平衡,越是靠近她,沈衍越有些喘不过气,只僵硬地转过身子,朝着里面走去。
他知道,他心爱的小姑娘就在里边。
而他,正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随着那股独一无二的幽香离他越来越近,沈衍知道,他很快就要见到她了。
他驻足在幔帐前,拨开最后一层遮挡的薄纱,终于看到了那张在无数个夜晚支撑他活下去的脸颊,甚至每每在生死关头,只要回想起她甜甜的笑容,他做什么都值得。
沈衍眼中早已猩红一片,紧紧地捏着掌心,那双满是眷恋的眼眸专注地凝望着她,一寸一寸,炙热而虔诚。
她瘦了许多。
印象中的夏儿还留着几分稚气,脸颊处总有些许肉,可爱的紧,可如今.....却是完全不见一点痕迹。
不知是不是因为成了亲,她好似变得成熟娇媚了一些,宛如被雨露细细浇灌的娇花,柔情似水。
他还是来晚了。
夏儿不是轻易放弃之人,若非受了巨大的打击和刺激,她不会不愿醒来。
想到此,沈衍的眼底的恨意再次翻涌上来。
他不明白,萧景砚既已得到了夏儿,为何还要如此待她!
如果说金国或多或少有对不起他的人,可唯独夏儿不是。
她自始至终没有做出伤害萧景砚的事情,还多次解救他于危难之中,难道这些于他而言,都是过往云烟吗?
沈衍轻颤着手,轻抚上女子微凉的脸颊,眸色越发坚定。
他不再犹豫,悄悄拿出匕首,狠狠刺进心口处,剧痛瞬间让他痛苦地绷着身子,他撑着身体拿过瓷碗,将血一点一点接下,直到装满三分之一才停下。
他的心头血可延缓她的性命,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他须得每三日喂她喝下一次,否则,反而会被反噬得更为严重。
玲珑心一旦被污染,无法回到最初,只能由容器续航。
沈衍苦笑。
所以命运早已将他们绑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久久未听到动静,守在门外的青芷有些狐疑地朝里探了探。
她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盯着。
主子的吩咐只是让她保护皇后娘娘的安全,一旦醒了,就立刻过去禀报他。
除此之外,好像....不归她管?
青芷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若是事情不在她的任务范畴内,她是断然不会去做的。所以,她决定还是在门外守着。
而很快,就来了个能替她进去盯着的人。
引梅一路走的很快,手上还拎着一盆热水,见到殿门紧闭,门外又站了个青芷,有些疑惑。
青芷提醒她:“陛下带来了一位白先生,正在里边给娘娘看病,你待会进去轻声些。”
“知道了。”
引梅进了屋,心头充斥着疑惑,总觉得她方才说的白先生有些熟悉感。
果不其然,她很快看到了眼前那抹熟悉的身影,她瞬间吓得把手中的热水给撒了。
“白,白公子?”
沈衍已经喂邬夏夏喝下了那碗血液,正在替她擦拭着唇边的脏污,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他将女子小心翼翼地放下,随后看向引梅,轻点了点头,不曾开口。
他才刚来宫中,处境并不稳当,绝不能在此刻露出任何马脚。
所以他并没有和引梅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即使是夏儿最亲近的人。
毕竟,萧景砚的心思极为敏感,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这附近藏了多少只眼睛。
引梅并不清楚他为何不说话,但她并不在意。
这是她来到魏宫后,见到的第一个故人,况且,还是沈大人的好友。
她泪眼汪汪,哭诉道:“白公子,您医术高超,请您一定要救救公主....”
她仿佛瞬间有了希望。
这段日子,宫里的气氛十分压抑,她除了每日要为公主担忧祈福,还要承受着皇上一日比一日阴沉的怒气,每日过得胆战心惊的。
但现在有了白公子,她相信公主一定会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引梅抹了抹泪,缓了缓情绪,将热水端来替邬夏夏仔细地擦拭着身子。
没过多久,引梅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的一幕,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般无法开口。
“白....白公子....公主她.....”
引梅僵着身体,手指着女子自锦被下裸露出来的手指。
她方才亲眼所见——
那两截纤细的手指动了一下!
沈衍心头一跳,连忙冲过去来到邬夏夏面前,而似乎是心灵感应般,就在他过来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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