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把药喝了。”
邬夏夏接过,乖乖地喝下。
口中略微藏着些许血腥味,她知道,这其中加入了沈衍的心头血。
想到此,她的心中划过一丝酸涩,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拖累着阿衍哥哥,她真无用。
这时,她握着瓷碗的手一顿。
猛然间回过神,她终于才意识到阿衍哥哥的处境究竟有多危险!
不,她绝对不能让萧景砚发现他。
喝完汤药,邬夏夏将瓷碗放回盘中,再次转头时,沈衍已经重新戴好了人皮面具,重新变回了白浔的模样。
沈衍深知摘下面具实属危险之举。
但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饱受痛苦,郁郁寡欢,这不是他来的意义。
“阿衍哥哥,你的东西掉了。”
邬夏夏捡起地上遗落的玉佩,她走过去,打算递给他。
可意外的是,男人却仿佛看不到似的,直到她挪过去了些,他才有些不自然地接过,将它随意地系在腰间。
她心底闪过一丝疑惑,正想仔细看看他的眼睛,却被他轻易躲过。
“阿衍哥哥,你的眼睛.....?”
虽然只有一瞬,但那是她今日第一次好好地观察他,她确信她看到的左眼,没有焦距和光亮,甚至没有一点反应。
沈衍知道小姑娘心细,怕是瞒不过她,索性便将实话与她说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的怀里就钻进来了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颤抖着身子,不是正在哭泣又是什么。
他叹气,拥着她道:“夏儿,我没事,这不还有一只眼睛吗?一样也能看到你。”
“不一样...!!”
她抽泣着,将所有的哀怨与痛苦全部算在了另一个男人的头上:“阿衍哥哥,以后,我做你的眼。”
“好。”
他只是无条件地答应着她。
“夏儿,日后,你不是孤单一人了。”沈衍拥着她,温柔道。
她躲在男人怀中,抓紧了男人胸前的衣衫,闷声点了点头,泪水蜂拥流淌。
她知道的,阿衍哥哥永远不会骗她的。
而从现在开始,她将用尽全力护他平安,直到有一天能找到机会,彻底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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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邬夏夏披着狐裘,安静地坐在窗前的榻上,目光柔和平静,似乎在等待着谁。
晚风吹起她的发丝,为她纤瘦的面庞添了几分柔和。
美人星眸,惹人怜惜。
萧景砚走进寝殿时,就是看到的这样一番场景。
他脱下斗篷,将其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病尚未好全,小心着凉。”
身上一重,邬夏夏侧眸,视线自那只大手慢慢往上,望进那双漆黑得如同深渊旋涡般的眼瞳,浅浅一笑,樱唇轻启:
“谢谢你,阿砚。”
男人身子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可置信地俯下身,仰望着女子的眼眸,试图从中寻找从前清晰可见的厌恶和痛恨。
可,什么都没有。
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温和平静,细细望去,还有几分柔意。
意识到这是什么之后,他的心仿佛重新活了过来,一下一下,用力地跳动着。
“夏夏,你....你能再唤我一遍吗?”
萧景砚不敢说的太大声,生怕吓到她,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像个皇帝,反倒像条卑劣的野狗。
可他不在乎什么狗屁身份。
只要夏夏原谅他,他做什么都愿意,哪怕去死。
“阿砚。”
邬夏夏乖乖地喊了一声。
少女娇娇糯糯的嗓音在此刻远胜天籁,如一只软软的小奶猫,在他的心上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却很温暖。
“夏夏....”萧景砚动作极其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轻蹭着女子泛着幽香的青丝。
第一次,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声,活过来了。
他已经不记得究竟有多久,夏夏用这般温柔的语气与他说话了。
他甚至都不敢想象,会有一天,他们会好声好气地坐下来说着话,更别说,她自愿向他靠近了。
“夏夏这是...原谅我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她。
邬夏夏靠在男人的胸膛上,依然是垂着眼眸,长睫垂下淡淡的阴影,淡淡地点点头。
萧景砚顿时一阵惊喜。
他喉结轻滚,心中欣喜万分,世上再没有任何事,能比得到夏夏原谅更能让他感到开心了。
“夏夏,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萧景砚认真地看着她,眸中流露出的尽是乞求。
失而复得,没人能比他更明白其中的滋味,眼前活生生的女子,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今日,他踏进沉夏台的这一刻开始,他便决定了今后要和她好好过下去,不再逼迫她,他真的不能再失去她了。
只要夏夏不离开他,他什么都答应。
可怀中的女子迟迟不给出答案,萧景砚内心开始忐忑起来。
他不禁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掌心微微出汗。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