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殿内的声音渐渐平息。
萧景砚抱着体力不支、早已昏睡过去的邬夏夏踏出了浴池,他拿过自己那件宽大的衣袍将她娇小的身体尽数包裹,不泄露一丝春光,这才餍足地走出了屏风后。
沈衍依旧跪在地上,听到脚步声,忍不住抬起了头。
他多想再看一眼她的样子,可惜,眼前一片模糊。
心仿佛被彻底掏空了一大片,他捧在手心,不舍玷污分毫的小公主,竟为了他....在别人身下委曲求全。
这远远比杀了他还要痛苦万分!
他抬起头,嘲讽道:“萧景砚,你这样做,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萧景砚本想忽略他直接去内殿,骤然间听到这句话,原本好了几分的心情再次下沉,压抑着的妒意不断上涌。
他紧抿着唇角,抱着怀中的娇软一步步走向他。
他微抬着下颔,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总是满身狼狈,一身血腥,可那张脸上却依旧不见惧意,一如从前他在金宫看到时的模样,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沈衍,你可清楚.....最终得到她的,是朕!”
“你们相识再久又如何,往后的日子,她终究只能与朕朝夕相伴,共享这繁华盛世!”
萧景砚慢慢低下头,如看蝼蚁一般的眼神盯着他道:“而你,才是败者。”
谁知,沈衍听后,反而是平静地笑了笑。
“你根本不配爱她。”
他淡淡道:“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贪欲,想要名利双收,何苦给自己找了个心安理得的理由?夏儿不是你夺权的挡命棋。”
“呵....”
萧景砚冷笑:“你有什么资格冲着朕说教?还以为是曾经那个沈大人吗?”
那双漆黑的眸中狠戾之色划过,他睨着男子那双血迹斑斑的手,似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怒意,抬脚,毫不留情地踏了上去。
似乎还不满意。
男人再次用力了几分。
本就伤痕累累的手背如今在那双玄色皂靴之下,更是血肉模糊,惨状一片。
撕心裂肺的痛意密密麻麻地顺着血液、骨髓传到沈衍的各处,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前冒出数颗汗珠,顺着脸侧滑落。
“萧景砚....你哪怕杀,杀了我....夏儿也不会爱上你的...”沈衍撑着身体,勉强说完一句话。
本以为他会再次激怒萧景砚,可没想到他竟反倒笑了起来。
“所以啊,你以为朕留下你的命是为了什么....”
萧景砚意味深长地盯了半晌,收起了情绪,而后不再理他,径直抱着怀里沉睡的女子往内殿走去。
“把他带下去,沦为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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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拦着本宫做什么,本宫有要事求见皇上。”
午后,高贵妃站在紫宸殿外,满脸无奈。
看守的几名宫女不会说话,正着急地比划着,但高贵妃这一行人根本看不懂,一来二去,高贵妃的耐心彻底消失不见。
如今天儿热,太阳又毒辣的很,她已经和宫女说了好大一轮,实在是再好的脾气都硬生生被磨没了。
眼看马上要吵起来,曹全急忙小跑着过来:“哎哟贵妃娘娘怎的来了?这日头毒辣,没晒着您吧?”
高贵妃见来人是曹全,本想发怒的心思立刻没了大半。
她有些不高兴地道:“曹公公,您可算来了,这些婢女说的都是些什么呀,本宫一句都看不明白。”
曹全尴尬地看了眼,直接使了眼色让她们下去。
而后转头一脸赔笑道:“娘娘,您是来找皇上的吗?”
高贵妃点点头:“本宫有要紧事要见皇上,还请公公替本宫通报一声。”
见曹全脸上有些犹豫,她心中的疑惑更甚。
她若有所思。
难道皇上又情绪不佳?可明明皇后姐姐不都找回来了吗?
“娘娘,您还是先回吧,或者奴才替您向皇上提上一提可好?”曹全有些为难地试探道。
高贵妃不干,迫切地问道:“究竟怎么了?”
曹全那张脸都快垮到地上去了,他要怎么和贵妃娘娘说,说皇上已经不住紫宸殿了,以后都住沉夏台了?
这不是在给他自己找罪受吗!
陛下可是说了,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沉夏台,他若是把贵妃娘娘引过去了,扰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清净,他这小命也算是走到尽头了。
“娘娘,陛下这几日比较忙,也不愿见人,奴才还是劝您....过些时日再来吧。”
高贵妃叹了气,既然问不出来,她也不急于一时。
她示意身后的大宫女,后者拿出一封小小的信件,恭敬地交给曹全,曹全一愣,疑惑地看向她。
“烦请公公代为转交给皇上。”
“这是父亲托人送进宫的,本宫实在没办法,只能想着碰碰运气,若是能见到皇上,也算是完成一件家事了。”
高贵妃稚嫩的脸上落寞万分:“公公也知晓,皇上从来不来后宫.....”
曹全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安慰道:“娘娘,您别难过,皇上对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