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警局是没有任何假期的,邬霖想要去医院拿药,就必须得向锦辰打报告申请。
果不其然,拿药队伍变成了两个人,经过上次易天和卫言出车祸的事件,锦辰实在是不放心邬霖一个人在外面溜达。
暗处的那狗东西又时不时冒个头,老婆没了可咋整!
“不好意思先生,您这药方上前两种药我们医院是没有的。”取药台护士说:“别说我们,现在稍微正规点的大医院都很难拿到这种药。”
“为什么。”锦辰问,握住邬霖蜷缩起来的手指。
“这两种药副作用很大,国内已经不允许给精神心理类病人使用。”
听到护士的解释,锦辰疑惑抬了抬眉,当时在搜查周明家里时,邬霖能够精准分辨出哪种药不适合周明吃,难道他自己会不知道吗。
邬霖当然知道。
只是比起病发,那点副作用对他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但即便如此,面对锦辰的询问时竟还有点心虚。
邬霖和他并肩离开医院,初秋的天气空气都弥漫和湿意,兴许是要下雨了。
“之前的药是哪里来的。”锦辰问,语气有些无奈。
“师父生前的朋友,看来还是得麻烦他。”这些年邬霖一直避免还和过去有接触,但又时常有不能避免的回忆。
譬如每次寄药时,那位朋友对他这个好友晚辈的叮嘱,又譬如再次调回X市后,重新入住过去的屋子。
锦辰捋了捋邬霖刚才说的话,觉得有哪里不对,停下脚步问:“穆前辈去世之前,你就已经有病症体现了吗?”
“怎么会。”邬霖视线放空,“不过那会他们都说我爱好特殊,估计也差不多。”
“既然这样,穆前辈那位旧友,怎么会知道你的情况?你不是说没有在国内医院就诊过?”
在和锦辰坦白身份的那天晚上,邬霖曾说过他的病是在国外确诊的。
邬霖下意识看向锦辰,脑海里突然空白一片,连着神经和思绪都宕机了好几秒。
锦辰握紧了邬霖的手,轻轻抚摸他紧绷的后背,声音低柔:“放松,慢慢想。”
“我……我不记得。”
按照邬霖的记忆,事情就是如此,也几乎从来没有思考过背后的逻辑。
邬霖头疼得厉害,靠着锦辰肩膀缓了缓,突然翻出手机,找到每一次寄药背后的地址——那向来被忽略的地址。
“青环精神病治疗医院。”
“哪儿?!”
锦辰比他更错愕,飞快地说:“崔咎是在那家精神病院就诊的。”
这绝对不仅仅是巧合。
锦辰迅速联系局里。
“就诊记录调查出来了吗?”
段小白那边杂音很大,她还在排查被传唤到警局的账号名单人,夹着手机低声说:“我正准备告诉你,他们的确诊时间虽然不同,但是都曾被一个医院开过相同的几种药,叫……青环精神病院,可这家医院已经在十年前就被查封倒闭了!”
十年前……
邬霖抓紧了锦辰的手,眸光霎时变得极冷又凶戾。
偏偏是十年前,是老穆死的那年。
锦辰:“查查当时负责查封的负责人,利用账号名单信息再联系精神病院的地址,全程实时监控。”
他有条不紊安排,把浑身冰凉的人拥进怀里,抚了抚后脑勺。
电话挂断,锦辰说:“我们过去看看。”
“好。”邬霖毫不犹豫,甚至有些按捺不住再次迸发出杀意的心思。
埋藏了十年的秘密,竟然就在他的身边……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发现,邬霖不得其解。
今天若不是被锦辰突然点醒,邬霖甚至从来都不会往这个方向想,这实在奇怪。
邬霖又想起来桑雪说的话, 他们有见过吗,还是说有一方已经忘记。
——
“五年前我才开始吃药,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关于师父旧友的联系。”
邬霖坐在副驾驶上,低垂着头试图理清思路, 是说给锦辰听,也是想要知道究竟有没有失去过记忆。
他并没有过目不忘和把所有事情都记在心里的能力,于是就用书房里解剖的那些昂贵标本们做记忆锚点。
“第一次吃药的时候,我把玫瑰水晶眼蝶制成标本……是刚回国不久。”
邬霖本就凉透了的身体又覆上一层冷汗,那个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去接触老穆的旧友,更别提完全信任到让对方寄药来。
这几年的调查受阻,究竟是没有能找到关键证据,还是每一步都在幕后人的监视和掌控下。
新鲜空气和狂风不断从大开的窗户里吹进来,邬霖还是觉得无比窒息,脸色越发难看,下意识因为不断焦虑而闭气。
锦辰余光瞥见,吓得赶紧踩下刹车,解开安全带俯身碰上邬霖的脸。
“邬霖,邬霖!”
邬霖如梦初醒,缓过来后狠狠吸了一口气,煞白着脸视线凝聚在锦辰脸上。
他心跳咚咚地加快,却是恐慌和茫然,震动到几乎要跳出喉咙。
邬霖扑进锦辰怀里,呼吸声依旧很重,掩藏着几年来的死气沉沉,神情中的痛快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