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着顾念廷的要求,宁云溪只身来到宸王府。
顾念廷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仿佛计谋已经得逞,
自屏风之后,大步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身的金光灿灿。
“三表妹,别来无恙?”
宁云溪也是刚刚得知,他已经同意了穆雁的请求,正式成为懿贵妃的养子。
如此,他们自然就是表兄妹了。
宁云溪依着礼数,微微行了半礼。
“表哥安好。”
顾念廷先行落座,然后示意一旁的侧座。
“坐吧,自己家,不必客气。”
宁云溪满脸不快地给了一个白眼,转身,裙裾随之飞扬,落于侧座。
“表哥客气了。”
“这不是我家。”
顾念廷扬唇一笑,继续轻佻。
“住了一年多,怎么不算是你家?”
“难道只有宸王府后院,才是你的家吗?”
“对了,本王把后院都整修好了,丝毫看不出烈火痕迹,”
“你的莉咏居,已经恢复如初,要不要去参观一下?”
宁云溪神情更是不悦。
“请表哥直言正事。”
“我不是来闲扯家常的。”
顾念廷充耳不闻,态度更是轻薄。
“你的湘竹苑如何了?”
“听说湘竹苑大火,把你的主卧房烧毁了。”
“所以你搬到了次卧房就寝。”
“次卧房着实小了点,不如住在莉咏居里,”
“是吧?”
“本王在莉咏居里,放满了鲜花,”
“不仅如此,更有意外惊喜。”
“你想不想知道,惊喜是什么?”
“嗯,正如你所想。”
“只要你同意,本王便悔了懿母妃之邀,不做她的养子了。”
“为了你,本王什么都愿意做。”
宁云溪忍无可忍。
“你若是再敢言辞佻薄,不说正事,”
“我就进宫一趟,告诉皇上,”
“当年治疗皇上旧疾所用之药,皆由你提供,其中,似乎掺杂了不干净的东西。”
“如今,表哥心向之人已经不是皇上,而是与贵妃姨母合谋一处。”
“你说,皇上会不会怀疑你从一开始,就是贵妃姨母的人?”
“表哥有篡位之心,皇上不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只是顾念父子之情罢了。”
“龙袍密旨之事,可以视而不见,”
“却不知,事关旧疾、危及性命之时,他还能不能置若罔闻?”
顾念廷袖中双拳,紧紧攥出几声清脆之音。
“呵。”
“人心难测,三表妹却玩得很明白。”
“本王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好,那就说正事。”
“本王成全秋璧的孝道,是为了关心表妹。”
“这件事,哪怕表妹宣扬出去,别人也只会说,本王重情重义。”
宁云溪睨了他一眼,只觉心情烦躁。
“我知道。”
“你直说就行,不必瞻前顾后、含糊其辞。”
顾念廷傲物一笑,不可一世。
“从你将计就计,深入廷合台开始,本王便有疑心,”
“你意在拉拢秦鸿仲。”
“拉拢之后,必有重用,所以本王派人,暗中留心。”
“没想到,意外查出了秋璧的亲生父母。”
“更没想到,你竟会为了这么小的一个人物,自愿走进本王之计。”
“本王不禁想问,”
“你究竟是为了秋璧,情愿中计;还是寻了这么一个借口,借机接近本王?”
“你不必害羞,只管说出来。”
“本王亦有此意。”
宁云溪气不打一处来。
“顾念廷,你别自作多情了。”
“我不喜欢废物。”
“不喜欢的就是你这个废物!”
顾念廷笑意渐收,怒目圆睁。
“那你为何登门?”
“分离之后,又借机来寻,傻子都知道,这是想复合的意思。”
“你岂是例外?”
宁云溪心头怒意,几乎淹没了理智,取出他的书信,没好气地扔在了地上。
“我为何登门,还需解释赘述吗?”
“你说,”
“要我怎么做,才肯放了秋璧的父母?”
顾念廷眸中,掠过一丝失望。
“宁云溪,本王给过你机会了,”
“你若再不识抬举,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宁云溪又给了一个白眼。
“我不知道还要强调几遍。”
“你直说就行,什么条件,才肯放过秋璧的父母?”
顾念廷转眸,恢复了平时惺惺作态的神色。
“你知道,秋璧的父母都是寻常百姓,本王从来没有想过为难他们。”
“本王一直想要的,无非就是帝瑾王的命。”
“帝瑾王府戒备森严,由督护台的人,轮流值守。”
“哪怕是父皇派出铜事台的人,亦是无法伤及皇叔分毫。”
“本王势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