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玮离去没多久,宁洁薇兴高采烈地小跑进来:“三姐姐,我来啦!”
这会儿,宁奉哲已经安慰得差不多了。
宁云溪从地上起来,坐于长椅之上。
听见宁洁薇的声音,兄妹两人对视一眼,俱是一惊。
家属探视,一日只能一次。
她怎么来了?
难道……
正想着,宁洁薇主动解释。
“你绝对猜不到,我闹得有多厉害,好不容易才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将我视作同罪,也关了进来。”
一边说着,一边落座,她倚在三姐姐身旁,还是欣喜若狂的样子。
“哈哈哈,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终于进来了!”
“三姐姐,我跟你说,那个许明骞,好不仗义。我托他帮忙问罪于我,又非赦免于你,他居然连这点小忙都帮不上,可见铜事相一职,根本没什么实权,空架子一个。”
宁奉哲听愣了。
宁云溪也是惊住了。
“四妹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宁洁薇点点头。
“我知道啊。”
“不就是铜事台嘛。”
宁云溪咽了一下口水,无奈向她解释。
“一般情况下,由皇上亲自处置,且是满门抄斩之罪,才会被关入铜事台的。”
宁洁薇眨眨眼,明媚双眸,匀出一道天真烂漫。
“满门抄斩?”
“那我本来也活不了,还不如进来陪你。”
宁奉哲眉间蹙色,尽是嫌弃。
宁洁薇并不理会他,只是甜笑以对三姐姐。
“我说过,母亲若敢害你,我必以命相护,万死不辞。”
“不管你在哪儿,只要有难,一定有我陪你。”
宁云溪泪痕未干,又是泪眼婆娑,凝目四妹妹,感动不已。
“四妹妹,你真好……”
说话间,两姐妹已经抱在一起。
乌云密布,天色像被墨水浸染,薄纱朦胧,灰暗沉闷,一如此时此刻的彦息居。
穆蓉沮丧而来,难得一见地给宁寒望行了一个大礼。
“老爷,妾身回来了。”
“多谢老爷搭救,否则妾身真要颜面扫地了。”
宁寒望眉心沉郁之色,久久不能舒展。
“我动用了北兆台,才将你保回来,不为你的颜面,只为问你一句话。”
他不示意平身,穆蓉跪着不敢起来,只稍稍一会儿,膝盖便觉疼痛。
“是。”
“老爷但问无妨,妾身必定知无不言。”
宁寒望面色清冷,浓重之色,似有阴霾笼罩。
“薇儿擅自做主,冲动任性之举,是不是你有意引导?”
穆蓉听得莫名其妙,疑惑在心。
薇儿怎么了?
她擅自做主什么事了?
难道是拒婚之事,被老爷知晓了?
如此听来,莫非老爷对于宸王纳妃一事,是乐见其成的?
那可不行。
我绝不容许薇儿,下嫁给那种男子。
想罢,她坚定了目光,郑重其事地抬眸看去。
“薇儿之举,正是妾身之意。”
“但请老爷息怒,此事并非妾身有意为之,而是宸……”
话还没说完,
便见宁寒望沉重几声拍案,暴怒之下,面色气得通红。
“她都被你算计关入铜事台了,你还敢说,并非有意为之?!”
一听如此,穆蓉目光黯淡,一转震惊。
“什么?!”
刹那间,仿佛眼前空白一片、周围静默无声,她愣了半晌,才缓过劲来。
“薇儿被关入铜事台了?”
“怎么会这样呢?”
说话的同时,已经伤心疾首,抽泣一地无助。
“奉哲还未救出,薇儿也进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也是计中一环吗?”
“他为何要连妹妹,也一起算进去呀?”
“怎么都这么不懂事啊?”
宁寒望并不理会她的话,只以为这是装模作样。
“前因经过,我都问过了。”
“前些日,薇儿去了一趟贤仪居,然后枫儿突然回府,不知原因地带走了薇儿。”
“而后,薇儿在月溪府上,住了一日。”
“再后,我命你劝她回府,她确实回来了,却无端性情大改。”
“先前,她几乎每日都要说,让我多多关心你,体谅你的不容易。”
“自月溪府回来之后,她日日照着百遍地念叨,让我疼爱溪儿。还总抱怨,我这一处做得亏待了她的三姐姐,那一处做得偏私了她,总之不能有一分苛责溪儿之事。”
“她住在月溪府的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和溪儿在密谋什么?”
“薇儿怎就不顾一切地四处闹事,非要闹到铜事台里去?”
“我听下人说,你买了致命之物,是不是给薇儿准备的?!”
穆蓉委屈到了极点,一边苦笑,一边掉眼泪。
“老爷,你怎会误会至此?”
“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