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溪眉心谨肃,嗤之以鼻。
“两面三刀之人,何来抱忠之心?大哥哥定是虚情假意。”
庄韶不敢苟同。
“可是,王爷怀疑黑衣人之事,是他帮姐夫解决了麻烦。”
宁云溪听得莫名其妙。
“啊?”
“你们围困大哥哥,怎会惹得阿兄疑心爹爹呢?”
“你究竟选了哪条路?”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庄韶大致讲述一遍,宁云溪便就猜到事情全貌,轻抚心口,浅浅舒气。
“幸好韶舅舅忘记这关键一步,不然,则被大哥哥反将一军,情势危矣。”
庄韶盥洗双手,没了吃点心的兴致,一脸认真地询问。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一忘,意外策反了宁大人?”
身后屏风,锦绣山川,巍然屹立,衬得宁云溪一言一行,尤其斩钉截铁。
“我所指情势,乃是韶舅舅与诸位大人的安危,与大哥哥无关。”
“大哥哥亲口说过,决意不会弃离皇上,他断不可能真心投诚。”
庄韶大惑不解。
“那他何故帮着隐瞒黑衣人之事?”
宁云溪的回答果断坚决,毫不犹豫。
“自然是为谋求你的信任。韶舅舅淳善,所以才会被他利用。”
庄韶心有犹豫,徘徊不定。
“他还帮着处置线人呢。”
宁云溪提出疑问。
“何来线人?”
庄韶据实答复,郑重其事,述与事情经过。
“便是督护中丞,牧辽……”
宁云溪听完,不改疑心,焦眉苦脸。
“牧大人兢兢业业,怎会是线人?”
庄韶补充说明。
“宁大人说,牧辽悄悄投靠顾兄数次。”
宁云溪诧然难以理解。
“他说?你就信了?”
庄韶后知后觉一怔,惭愧低首。
“啊……这……好像是这么回事。”
宁云溪扶额,欲哭无泪。
“韶舅舅你……”
庄韶栗栗窘态,如堕云海,茫然不知所措。
“他说得真切,所以我就……溪儿,对不住,我实在太过草率,这下该怎么办?”
手忙脚乱一阵,他有了主意。
“要不,问问义兄吧?他或许会有办法。”
转而想了想,他换作一脸失意。
“只是……他若知晓此事,免不了又是一顿责骂,唉。”
看出他的为难,宁云溪随即拒绝。
“舅舅蛰伏于内,行事多有不便,还是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她继续询问情况。
“大哥哥毕竟虚假,想必阿兄,多有疑心吧?”
庄韶惘然不悦。
“王爷深信不疑。”
宁云溪瞳色一震,难以置信。
“什么?”
她不顾其他、唯见烦闷,忿忿不平一阵拍案。
“阿兄真糊涂,不信舅舅、不信我,反倒信托于他。”
庄韶出言提醒。
“帝瑾王一如君主,溪儿岂敢无礼?”
宁云溪既有闷闷不乐,也不乏惶惶不安。
“我这不是着急嘛。”
“凭什么呀?我历经几世,尝尽殒身之痛,好不容易令他不疑。结果大哥哥三言两语,便能欺瞒于他,且是笃信无嫌。阿兄之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设身处地,理解她的难过之处,庄韶慈眉善目,耐心宽慰。
“谄媚之言,总是动听;忠臣直谏,难免逆耳。王爷轻信于他,原因便是如此。自古忠佞不两立,溪儿莫恼,何苦与之相较,他配吗?”
宁云溪领会好意,微微一笑。
“谢韶舅舅开解。”
急色渐消,她沉心思虑正事。
“此一行,疑点众多,按说,他们不该换了方向,大哥哥怎会理解浅表之意、去了赶栋山呢?”
话语间,想通全局,她豁然一惊。
“帝瑾王府,又有他的线人!”
“是那天,阿兄邀请喝茶,他趁机安排随从,潜身隐行于内。所以,不管书信之意如何,他一问线人,便知你们的真实去向。”
“唉,说到底,还是我失算了!”
“他怎能这般无孔不入?气煞人也。”
庄韶思忖这几日发生的事,还是选择相信宁奉哲。
“当时,他还未辅佑王爷,所以安排线人,有此策算。而今,他心意改正,想来那名线人,已经被他遣走。”
宁云溪听懂他的意思,咄咄而惊。
“韶舅舅也愿信他,不信我的话?”
庄韶满是心虚地否认。
“没有,我怎会不信你的话?至多只有一点点疑惑罢了。”
宁云溪确信不渝。
“那请韶舅舅,陪我去一趟帝瑾王府,我这就抓出那个线人,证实他的身份。大哥哥心志,不言自明。”
听她言辞凿凿,庄韶意识渐染,将信将疑。
“好,我随你去。”
宁云溪回想那日情景,推想宁奉哲随从潜身的院子,果然找出了线人。
她没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