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单单是她工作调动了,成为了一名正儿八经的电影演员。
这个时候,龚雪真的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厚厚的稿纸,翻看了起来。真是累得这么狠,连吃个饭都不舍得休息。
“姐,现在咱能回家了吗?”
龚雪摇了摇头,“今天有夜场戏,估计要很晚了,你待会儿拎着保温桶先回去吧。”
“嗯,”龚莹只是点了点头。
最近几天龚雪总是有夜场戏,晚上回家很晚,她都已经习惯了。前两天还羡慕姐姐呢,能这么理直气壮正大光明的晚回家,多自由啊。可是今天才知道,这哪是自由啊,这纯粹就是熬人。
龚莹走了。龚雪趁着休息的这一会儿时间,忍不住又想把包里自己收集的资料,还有小说都拿出来看看。
可是刚一翻,正好看见随时被她带在身边的《大桥下面》。
现在这本稿纸已经被龚雪重新用牛皮纸包了封皮,而且她还专门认认真真的在上面用毛笔写了“大桥下面”四个字。
最关键的,紧接着下面还写了“邵武著”,以及“龚雪批阅”一行小字儿。
这是龚雪的一个小甜蜜,她总觉得这有点像脂砚斋批红楼梦一样,好像这短短的几个小字,一下子就给她模拟出来了,“残烛摇曳,邵武静夜著书。含羞带笑,龚雪红袖添香”的场景。
现在,龚雪每一次拿到这本稿纸,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甜蜜,还有淡淡的思念。
本来是要看张爱玲的小说呢,现在无意中看见了这本稿纸,忍不住又翻开了,整本小说她已经看了两三遍了,而且真的如同脂砚斋一样,在上面批写了不少自己的感想。
现在重新翻开,倒不是说要再读一遍,只是想看看上面早已经镌刻在脑海里熟悉的文字。还有那说不上好看,但强劲有力的笔迹,总能让她忍不住心里砰砰直跳。
远处导演的小屋里,这个时候可以称得上是云雾缭绕。好几个大烟筒对着喷,这屋里都快看不清人影了。
刚才龚雪拍的那几个简单的镜头,导演叶明已经翻来覆去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坐在旁边的副导演、摄影,也得耐心的陪着,只是看他们脸上的神情,怕早就快撑不住,不耐烦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嚯,你们这屋里不会是着火了吧?”
门一开,一股清新的气息,直冲而入,把屋里缭绕的烟味冲淡了不少。
这一下,好久没什么反应的叶明也抬起头朝着门口看了一眼,看见站在门口满头白发的老者不禁愣了一下,然后就猛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惊喜:“哎呀,白沉,你终于回来啦。”
叶明绕过监视器大步走向站在门口,一脸带笑看着他的白沉。然后,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互相的拍着对方的后背。不过都是五六十岁年龄,却已经都是满头白发,满脸的皱纹。不知道是岁月蹉跎了年华,还是青春易老,辜负了大好的时光。
不管如何,相逢总是喜悦,却又让人心酸的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流出了泪水。
说实话,当年都没想过还能再活着见上一面。还好,今天紧紧的拥抱,又感觉到了彼此活泼泼的心跳了。
早就欲仙欲死的副导演和摄影们觉得白沉导演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就因为他的到来,总算把他们几个被折磨的疲惫不堪的人给放了出来。
现在小屋里只剩下白沉和叶明。
刚才是叶明一个人在看那几个简单的镜头,现在则是两颗花白的脑袋挤在一起。全都是全神贯注,四只眼睛一眨不眨。
良久,两个人一起坐直了身体,互相对视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白沉对叶明说:“叶老哥,你的眼睛还是毒啊,这演员选的太好了。我觉得她符合我们上海每个时代最美女人的形象。纯洁端庄,又含着些许的媚艳,摇曳之中都是淡淡风情呀。这名叫龚雪的女演员,我真想见见呀。”
叶明笑着说:“出门往左拐10米,站在门口往里一看就能看见她。”
“哦,还没走呢。老哥,你带着剧组还是这么拼呀,几十年如一日,作风不改。”
两个人笑了一会儿,一块起身,叶明说:“走,咱俩一块儿去找龚雪,正好我有点想法,跟她好好交流交流。”
边往外走,白沉问道:“这姑娘是上海本地人吧?”
叶明点点头。
白沉脸上露出一丝喜意,神情也有点兴奋,又问道:“她在咱们上影厂待几年了?都有什么作品?”
走在他旁边的叶明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脸上没有了笑意,看着白沉说道:“她不是咱上影厂的演员,是北影厂的演员。”
“啊,怎么会?”
白沉一把拉住了叶明,“叶老哥,可不要开玩笑。这么好的女演员,还是咱上海人,咱上影厂都不要?难道现在咱们人才这么多了?”
叶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这事儿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这是一个组织程序的问题。就像一架庞大的机器,总是这样迟缓。说上一场,现在人才济济倒也不假,但是也绝对不到完全无视龚雪这样一名优秀女演员的地步。所以我只能说,一言难尽呀。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