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个意料之内的名字,司隼白眸色沉暗下来。
“殿下那边,是怎么打算的?”
楚淮叙回说:“殿下已经派人仔细查了宋家,但宋家上下,并未直接参与叛国。”
“如今,说宋今砚通敌,直至目前,只是一个猜测,未有确切的证据。”
“殿下说,判一个人的罪很简单,随便一个理由,就能让他消失,但涉及通敌这种国事,不能以私人恩怨随意处置,必须要找到切实的证据。”
谢临珩那句话,还有别的一层意思:
如今,宋今砚叛国,还未有实打实的证据,若是单凭猜测,就将他一杀百了,万一他并非叛徒,或者说,叛徒不止一个,除了他还有其他人,
要是直接将宋今砚杀了,在当前绷紧的国势情况下打草惊蛇不说,还容易因除了叛臣而松懈,届时,若是暗中还有其他叛国者,那东陵的处境,怕是会比现在还危急。
倒还不如,借着宋今砚的身份,和他身后并不确定是否真正存在的北境内应布一场大局。
一场——关乎整个东陵存亡的局。
楚淮叙又道:“影七是殿下东宫中的暗卫,能力出众,勘察能力与隐蔽能力很强,这次,我会借着去枫林小院的名义,暗中查清宋今砚到底有没有问题。”
“若是有,再想法子弄清他和北境接下来的计划。”
越听,司隼白眉头便皱得越深。
“那枫林小院中的小厮,都是我让人在临安这边挑选的,虽都是一些本地人,但如果北境有心想将细作混进来,也不无可能。”
“只是你还有伤在身,单枪匹马的去,若是宋今砚真有问题,或者说,若是枫林小院中真有北境的内应,我怕你会陷入险境。”
楚淮叙笑了笑,神色轻松地宽慰他:
“司兄不必忧心,有影七跟着我,不会有大问题。而且——”
他声音停了下,眼底多了暗色。
“若是那枫林小院真有问题,我带大量的人手去,反而会打草惊蛇。”
理确实是这个理。
但又确实没有别的好法子。
最后,司隼白说:
“你身上的伤,需要每日换药,这样,以后换药时,我让人寻着借口和郎中同去,如果有什么事,你让人传信给我。”
楚淮叙点头道谢,“好,多谢司兄。”
司隼白折了折眉。
想起前几日,吴叔他们打探到的太子殿下重伤的消息,他随之问楚淮叙:
“殿下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这个问题,楚淮叙还真不清楚。
“我未去安州,接到殿下的指令,便直接来了临安镇,但从烽陵那几个城池反攻北境十万大军的情况来看,殿下应当是无大碍。”
没多久,司隼白从楚淮叙卧房出来,直接去了虞听晚的院子。
而另一边。
宋今砚刚一回到枫林小院,便屏退一众小厮回了房。
桌案旁,盍维正坐着喝茶。
宋今砚脸色极冷,周身怒气环绕。
看到他便质问:
“这就是你答应我的,不伤宁舒公主,只是将她掳来,用她诱杀谢临珩?”
盍维慢悠悠笑着,对于宋今砚的发怒,并不在意。
“宋公子这话何意?”
宋今砚耐心告罄,蓦地上前,用力拍在桌案上,“砰”的一声,连桌上的茶盏都震了震。
“盍维,我看你不是想利用她抓谢临珩,而是想杀宁舒吧!”
盍维无辜看向他,摊了摊手。
神色别提多真诚。
“宋公子,我们是盟友,哪有窝里反的道理。”
“至于宁舒公主,盍维可以代北境上下对宋公子保证,我们绝不会伤宁舒公主分毫。我们北境最重信誉,对待盟友,我们自然会守信。”
宋今砚冷笑,“那射向宁舒的那支箭,你如何解释?”
盍维起身,了然般叹息一声。
“原来宋公子是误会了这事。”
他诚挚道:“这件事,我还真需要跟宋公子好好解释一番,免得误了我们的合作。”
“昨夜,我们的人想杀的,可不是宁舒公主,而是一名叫程武的暗卫。”
宋今砚凝眸看向他,“程武?”
盍维点头,“正是。”
“程武是谢临珩身边的顶尖暗卫,身手极高,有他在,我们后期的计划,怕是会有阻碍。”
“若是想在日后成功带走宁舒公主,这个阻碍,必须提前除掉。”
“昨天晚上,我本想,在混乱之际,趁机除了程武,可谁曾想,当时宁舒公主恰好在旁边,而楚淮叙……”
他眼神一眯,神色溢出阴鸷。
“又阴差阳错地挡在了宁舒公主前面,这才导致杀程武不成,反而还惹得宋公子动怒。”
他真挚表达歉意,并将责任一并揽下来。
“说到底,昨夜是我轻敌,没将宁舒公主带来不说,还折进去几个兄弟,更让我们的合作险些出了纰漏。”
“宋公子请放心,这样的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宋今砚沉沉看他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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